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 第271章 你,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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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寧拿出契书。
    揭开桌上的灯罩,她將它点燃。火焰腾升,纸张一点点被吞没,化为淡金色的灰烬落在桌上,又变成了暗灰色。
    最后一点差点燎著了骆寧的手,她鬆开。
    火渐渐熄灭,灰烬如尘,坠落得悄无声息。
    抬眸时,萧怀灃立在旁边,目光追隨著她。
    “多谢王爷。”骆寧心情平静,声音也很温和,“我一直相信王爷,您是个正直的人。
    士可杀不可辱。我心中明白,真有一日我令王爷憎恶了,王爷也不会拿了契书来辱我。”
    话是如此讲,烧的时候丝毫不迟疑。
    总归是个把柄。
    有了它,她被赶著去睡脚榻也是理所当然的。
    骆寧得了好处,就毫不吝嗇褒奖之词。她觉得这是“道义”,人在占了便宜的时候嘴上要甜。
    “阿寧,我有句话要问你。”他道。
    骆寧站定,青丝从肩头倾泻,一张脸镇定如常:“您问。”
    “你可愿意做我的妻?”
    一句话,他说得平常,黑眸幽静无情绪。
    只是尾音莫名有点颤。
    许是骆寧的错觉。
    “王爷,我本就是您的妻。”骆寧道,“朝廷有册书,我是您明媒正娶的王妃。”
    萧怀灃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那今晚……”
    话到了这里,他顿了顿。
    骆寧见他沉默,接了他的话:“王爷,我从未拒绝过服侍您。是您自己不需要。”
    “服侍?”
    “不管是您的妻,还是您的奴婢,我都没有回绝您索求的资格。”骆寧慢声说,“只是,您问了我,那我要托大,回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
    “王爷还记得咱们的承诺吗?不会契书烧了,我的郡主也被烧了吧?”
    萧怀灃用力握紧了她的手:“阿寧,看样子本王没说明白。”
    “王爷的意思,我很明白。”骆寧道。
    “你,是不愿?”
    “服侍您,我愿意;替您生儿育女,我不想;永远留在王府,我做不到。”骆寧说。
    萧怀灃慢慢鬆开了手。
    他后退半步,目光勾连在她脸上,骆寧回视他。
    她目光深邃,不躲不闪。
    “你还是想去韶阳?”他问。
    骆寧便回答了他:“我此生大愿,便是万事落定后回去韶阳。王爷,我不曾毁诺,我答应做好雍王妃,我没有失责过。”
    “……若本王非要留你呢?”
    “被束缚的躯壳,逐渐会僵硬苍老;被压抑的灵魂,也空洞乏味。王爷非要强留,將来后悔的一定是您。”骆寧说。
    萧怀灃深深望向她,目光一时晦涩难言。
    他转过身。
    骆寧在身后拉住了他的手。
    他停住,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暗哑:“你早些歇了吧。”
    “王爷,您今晚走了,他日又要下决心。何不成了事,咱们就把此事放下?
    我想,待他日事务繁忙,您与我这点闺房之乐,也逐渐没了滋味。王爷何必委屈自己?”骆寧说。
    萧怀灃:“本王要的,不是一时的欢愉。”
    “长久並无意义,王爷。长久往往是枯燥。他日,说不定您会觉得今时的忍耐,並不值得。”骆寧说。
    萧怀灃甩开了她的手。
    “你明在自贬,暗在损本王。”他的声音转冷,“阿寧,哪怕將来满地狼藉,你也不应把本王想得如此不堪。”
    他阔步出去了。
    房內安静,灯芯啪地炸开,火苗轻轻跳跃,转暗又转明。
    骆寧看著桌上的灰烬,慢慢坐下,良久没有动。
    夜渐渐深了,她听到了更鼓声,已是子时。
    “来人。”
    房门轻轻推开,秋华小心翼翼走进来:“王妃,您要歇了吗?”
    骆寧知晓当值的人都还没睡,便问:“王爷去哪里了?”
    “何嬤嬤去打听了,王爷回了临华院。那边已经歇下了。”秋华道。
    又试探著问她,“您要吃宵夜吗?小厨房还没有封炉子。”
    骆寧摇摇头。
    她说:“你们都去睡吧,我也要睡下了。”
    秋华把臥房的灯火一一熄灭,只留了一盏明角灯给她。
    房內寂静。
    夜沉如水,庭院有簌簌响动,是夜风吹拂树梢。
    骆寧躺在帐內。
    她的心情很低落。
    “何不顺著他?把这几年的日子过完,届时他不新鲜了,我走的时候说不定他既高兴又歉疚,会赏我更多。”
    骆寧的脑海里,会冒出很多市侩的想法。
    可她信仰承诺。
    不管他日旁人怎样,她承诺了,她就要做到。
    若答应他留下,將来处境如何,骆寧都不会失言。
    她一诺千金。
    她只知道他会问鼎天下、他会风光封郑氏为后,却不知自己的前途在何方。
    她要在郑氏手底下,做个贵妃吗?
    那恐怕永无寧日。
    明明韶阳有极好的阳光与瓜果,她可以轻鬆自在。
    她只能抓住她想要的,尽力去做。
    空头的许诺,也许旁人不会当真,骆寧记得。
    她没怎么睡。
    她做了个梦,再次梦到了韶阳。
    精致庭院,空气微寒不燥,她坐在凉亭里抚琴。
    醒过来时,帐幔內一片昏暗,尚未天亮,故而她像是墮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骆寧悵然了良久。
    雍王去了临华院,便再也没回来。
    骆寧翌日歇了,没有办差,直接回了趟镇南侯府。
    她精神不济,给自己扑了些粉,又涂了些胭脂,让自己瞧著精神饱满。
    她回来,镇南侯府人人振奋。
    骆寧去了祖母的院子。
    祖母人在小佛堂,骆寧赶过去,同祖母说了几句话,就跪下来一起诵经。
    三婶来了。她手足无措,在小佛堂外面候了半晌,满面红光。
    祖母诵经结束,骆寧搀扶她出了小佛堂,三婶迎上来。
    “……阿寧,王爷对骆家真是大恩大德。”三婶平时机灵,可只会耍小聪明。
    真需要她说些檯面上的话,她就讲得不伦不类。
    “三婶,官职不大,可责任不小。咱们是王爷外家,一点小事丟的是王爷的脸。
    不管王爷如何宽容大度,我先不容的。您与三叔,从此后需得更谨慎。”骆寧道。
    三婶:“自然,这个是自然!”  “您去忙吧,我同祖母说说话。”骆寧道。
    三婶態度恭敬应是,退了出去。
    祖母便对骆寧说,“我派了两个管事的婆子给她,叫人盯著她。
    你放心,三房两口子都是小泥鰍,瞧著机灵滑不溜手的,实则没什么大能耐。”
    骆寧失笑。
    又道,“这是王爷替咱们家討来的。”
    “王爷是为了你。”祖母说。
    骆寧陡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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