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导演从80末开始 - 第246章 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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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震撼
    “汤太,咖啡!”
    徐风抬头:“放下吧,没事別打扰我。』
    “知道了,汤太。”
    助理放下咖啡出门,並轻轻地將门关上。
    徐风接著往下翻,梗概之后便是剧本的正文。
    1剧院,日,內景,字幕(1977年,中国京城)
    大脸与刀马旦缓缓步入剧院,剧院閒置,没有一个观眾。
    画外音:干什么的?
    大脸:噢,京剧院来走台的。
    画外音:哎哟,是您二位呀,我可是您二位的戏迷!
    大脸:是啊,哎哟。
    画外音:您二位有二十多年,没在一块儿唱了吧?
    大脸:二十一年。
    刀马旦:二十二年。
    大脸反应过来:对,二十二年了。我们哥俩都有十年没见面了。
    刀马旦有些迟疑:十二年,十一大脸:是,十一年了,是———
    画外音:都是f4闹的,明白!
    刀马旦:可不,都是f4闹的。
    画外音:现在好了。
    刀马旦:可不,现在好了。
    大脸:是,是。
    画外音:您二位等一会儿,我去给您开灯去啊。
    大脸:噢,哎!您受累(鞠躬)
    大门关闭,打灯光,灯光聚焦舞台,强光打在两人身上,音乐起。
    字幕:霸王別姬2街道,日,外景,字幕(1924年,北平,北洋政府时代)
    艷红带著小豆子急匆匆在街道上行走,小豆子手上裹著厚厚的布,头上戴著帽子看到这里徐风明白了,电影以倒敘的方式展开,接著便是如梗概上描述的那样,9岁的小豆子被妓女母亲艷红切掉左手上那根畸形的六指后,进入关家戏班学戏。
    六指这个情节是小说中没有的,明显是为了之后的剧情做铺垫。
    徐风抿了一口咖啡,继续往下看。
    整整一个上午,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早就凉了,徐风坐在大班台前纹丝未动,剧本已经看完了,只是劲儿有点大,让她迟迟没有缓过来。
    原本她以为原著足够惊艷了,没想到此时手中拿著的剧本硬生生將这个故事拔高了一大截,实在难以想像竟然出自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导演之手。
    剧本將原著做了顛覆性的改编。
    从小豆子被斩断那异化的六指,到那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娃”反覆唱错被打,说明一开始他对自己男性身份的认可,渴望成为霸王,成为有英雄气概的角儿。
    直到他在那坤面前又唱错了,师哥小石头当著那坤和眾人的面,挺身而出。他拿走师父手中的烟杆,捣著小豆子的嘴,满眼含泪,继而转身唱起了楚霸王。
    那一刻,小豆子被震撼了,原来师兄才是霸王,於是虞姬便出现了,使得他站立在虞姬的身份里,唱出了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终於,小豆子成了程蝶衣,他和师兄段小楼成了角儿,备受追捧。
    他们遇到戏痴袁四爷,他评价著虞姬人戏不分,而霸王却威而不重。
    威而不重的段小楼跑到妓院找真男人的存在感,上演著“英雄救美”的戏码,遇到了菊仙。
    而没有了霸王的程蝶衣,也无法成为虞姬。对段小楼的依赖,让他对有可能的失去,
    有惶恐,有不安—
    他和袁四爷月下唱《霸王別姬》,此刻的虞姬只是茫然不知所以,找不到自己的程蝶衣。他试图效仿故事里的虞姬,拔出剑横於脖颈,却看到恐慌的袁四爷,喊著:“別动,
    那是真傢伙!”
    袁四爷不是霸土,而他也无法成为虞姬。
    月下一滴泪,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他將剑送给段小楼,试著唤起小楼內在的感觉,那是他们曾经共有的关於成长为霸王的愿望。
    曾几何时,还是小石头的段小楼,拿著这把剑,豪情千丈;而如今醉眼迷濛,只將此剑看作舞台道具。
    “小楼,从今往后,你唱你的,我唱我的。”
    失望的程蝶衣转身离开。
    当他被指认汉奸,当段小楼与他断绝关係,他坠入绝望的深渊,日日用大烟麻醉著自己。
    那被他捡回来的小四,曾说著即使要饭也要唱戏的徒儿,已受不得三船五车汗的苦,
    如今变成背刺他,以更为轻巧的方式,抄近道获得了虞姬的位置,不肯再认这个师父。
    那与他约定要成为霸王的师哥,为了自己苟活,变成人群里指认他的人,踩踏著他作为人的尊严。
    那把承载著英雄豪情的剑,也无立锥之地,被扔进大火里。
    一切崩塌和失序,绝望到极致的程蝶衣,要如何存在呢?
    变成和大多数人一样的人吧。这样活著,会不会更容易一些?
    他也开始指认段小楼,指认菊仙。
    在失序的环境里,唯有互相踩踏,以换取微弱的存在的感觉—
    最后来到了开头的那一幕。
    十一年后,他和段小楼重逢在曾经的戏台,再唱一出《霸王別姬》。
    景不是当年的景,人也不是当年的人。
    他们磕磕碰碰,再也找不到曾经的默契流转。
    段小楼引著他说出了那一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娃”,程蝶衣这才意识到自已其实是男儿身,终於明白了自己一直都生活在梦中。
    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原著小说里的结局是程蝶衣和段小楼若干年后在香港的浴室相见,都没有穿衣服,坦诚相待、回首前尘,感慨不已,然后出得门去,各走各路。
    而剧本里的结尾则更加犀利而震撼,程蝶衣註定是虞姬,而虞姬是从一而终的,所以他要求段小楼以对虞姬的態度来对待他。
    但这註定是个失落的理想。
    梦醒了,程蝶衣不甘心,他就是想告诉段小楼“我爱你”,虞姬一直爱著霸王,並且要用死最后一次告诉段小楼:“我爱你!”
    相比起原著小说中的结局,自失败,只有两个人在时代浪潮下籍籍无名的生存,在现代进程琐碎的日光里,只有曾经沧海的怀念和现实真实的苍白与失意。
    剧本结局,臭然而止在倒下的剎那这个留白,让人留有希望的遐想,在一条更艰难的道路上,依然有人坚守,有人以身殉道。
    徐风如是想著。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接起电话,传来丈夫的声音:“honey,晚上位子订好了,陈师傅亲自掌勺。中午我就不陪你一起吃午饭了,我和曾sir有个约会——”
    听完丈夫的絮叻,徐风刚想张口说声“好”却发现自己喉咙沙哑,赶紧拿起杯子喝一口,想润润嗓子。
    可凉透的咖啡又苦又酸,差点没喷出来,呛著了嗓子眼,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honry,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电话那头的汤老板听到,连忙急著问道。
    徐风好不容易缓过来,扯著沙哑的嗓子道:“我没事,你忙吧。”
    “真的没事?”
    “嗯,真的没事。”
    “好,那你自己注意点,我———”
    “好啦,我知道啦,別烦了。”
    徐风满脸烦躁,衝著电话说了声:“拜拜!”
    不等对面回应就掛断了电话。
    待她重新將目光移到桌上的剧本时,沉吟片刻,再次拿起电话,按照名片上的號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人接。
    她只能从包里拿出通讯录,翻开找到一个號码,再度拨了出去。
    这次很快就有人接起。
    “佩吉,我是徐风。不好意思,我想约赵坤导演见个面。麻烦你帮忙联繫一下,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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