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国献出心脏 - 第164章 我与秦王为何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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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我与秦王为何亲近?
    “时也兄,如果我现在回去把这些事物稟报於夫子,乃至齐王,你说,还来得及吗?
    ”
    时也的身影走近了一些,停在艇舷处。
    目光透过舷窗望著逐渐变小的咸阳城,听著鸞鸟的青铜引擎发出低沉嗡鸣,巨大的螺旋桨在云层间规律摆动。
    缓缓摇头:
    “来不及了。”
    “如果我详细说明此行之情况,与大王讲明利害,阐述科技之便利,威胁,也无用吗?”
    “无用。”时也再次摇头。
    “为什么?”
    上官有些不理解,这次的秦国之行,確实给了她很大的衝击。
    毕竟,在以往的学术论教典籍中。
    西秦始终都是荒苦之地,秦人打仗厉害,多是因为穷山恶水出刁民。
    论及底蕴,文化,秦远不及中原富饶,也不如江南水美。
    上官子菲一直都带著这种滤镜生活,成长,教育,一直到这次亲自来到秦国,见识到了秦国的一切,这种滤镜才终於被打碎。
    但她依然抱有拳拳之心,作为草庐天才学子,依然热血未尽。
    “你以为列国的高层不知道吗?”
    时也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让上官子菲愜在原地,热血消洱。
    这时候,他的耳边正巧传来了两名秦国工程师的閒聊:
    “徐工,听说这次路改之后,火车的速度已经能上三十了,这个速度,完全可以支撑货运,就算是车马,也不多让,毕竟火车可不用休息。”
    “刘工说笑了,火车的速度还有很大提升空间,现在主要是安全隱患的问题,毕竟不是先发项目,很多都得慢慢跟进。”
    “这点倒是,唉,想起以前那些车夫还嘲笑我等,短短十几年,却已物是人非,日月换新。”
    “確实如此——”
    “只是我大秦铁路铺设不到別国,真是让人遗憾。”
    “是啊,若是这铁轨能铺设九州,我等定让那火车丈量天下,哈哈哈——”
    听到这两名秦国工程师豪言壮语,侃侃而谈,上官子菲更是面色苍白。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甚至会觉得这种人不明所以,无知可笑。
    但如今,无知可笑之人却变成了她。
    上官再度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
    “所以,他们都知道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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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知道,列国的情报机构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知情不报,那便是死罪。
    而且商君之改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在商君之前,秦先王便已经提出纳百才之举,
    改革早已经先行多年。”
    “那为什么,列国不愿意改变呢?”
    这时候的上官子菲已经不单论齐国。
    她很清楚,列国皆是如此。
    “因为改革太痛了。”
    “太痛?”
    “是啊,改革需要触碰太多人的利益,尤其是老贵族群体的利益。
    他们即使不改革,依旧可以锦衣玉食,过著无忧无虑的生活,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改革?
    改革水利,水运家族利益怎么办?改革矿物,盐铁家族利益谁来保障?这还只是钱財利益。
    若是像秦国那样军改,怕是整个贵族群体都会站起来反对。
    所以对於列国高层来说与其知,不如不知,未知则恐,无知则不恐。”
    上官品味著时也的话。
    尤其是最后一句。
    与其知,不如不知,未知恐,无知则不恐!
    改革並不是一个国王的事情,而是整个贵族群体,对於大部分无力改变的上位者来说。
    与其让民眾知道这些消息,產生恐慌,反叛,流民。
    倒不如继续骗他们。
    而且说辞都不需要多离谱,只需要告诉那些百姓,秦国乃杀伐之国,贬低粗鄙武夫即可。
    剩下的事情,民眾会自己编的。
    只要这些信息流传开,哪怕秦国真实的情况流入列国,列国的百姓也不会相信。
    舆论,始终都是被上位者把控的。
    上官子菲很聪明,很快,便领会了时也话语里的意思。
    她沉默的对时也作揖,行了个师徒之礼。
    “时也兄教我良多,婉儿拜谢。”
    “上官姑娘不必如此。”
    “今日一別,你我秦齐两地,天各一方,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上官的表情有些黯然。
    她对时也表达过明確的好感,不过已经被时也拒绝,她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只是人生难得知己者,从此分別,確感遗憾。
    时也同样举拳告別:
    “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
    上官闻言一顿,笑著点头。
    “然!”
    夜晚。
    作为白府小姐,白秋瓷有幸得到了一间小的独立舱室。
    时也沾光同住,他回到客舱,绿毛当即走上来用脚尖踢他的小腿。
    “又去沾惹草?”
    “小姐说的话,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喝喝,嘴硬之人必遭反噬。”
    两人正閒聊间,云思雨突然推门而入,她看了一眼绿毛,撇撇嘴:
    “你也在啊?”
    “这是我的地方,什么叫我也在啊?”一与云思雨说话,白秋瓷就有些炸毛。
    不过云思雨却没有继续理会她的意思,反而转向时也:
    “在值班,找我何事?”
    今天是时也联繫她的,而且是鸞鸟这样的环境下主动相见,这很少见,云思雨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匆匆赶来。
    时也当即开口:
    “今日,我遇到了秦王。”
    “嗯,因为军部之事,我也见过他两次,是个气息如渊的男人,你与他交涉了?”
    “只是远远的对视了一眼,並无交涉。”
    “那,有何发现?”
    说到这里,时也的眉头紧锁,就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隱一样。
    云思雨当即察觉到了时也的不对劲,笑著打趣:
    “你別跟我说,你见到秦王那九五之资,被其吸引,燃起报效之心什么的,那种屁话我可不信啊!”
    ■
    时也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僵著个脸,一副我很难表达的样子。
    看到时也这样,云思雨也严肃起来:
    “时也,你別跟我说你喜欢上一个男人啊!”
    “放屁。”
    “那就好。”確定了时也不是喜欢上一个男人,云思雨鬆了眉头。
    时也长吁一口气,开始说起了自己今天的情况。
    “我见秦王时,思绪万千,想到了很多针对、应付,还有措辞,不过都没用上。
    但是最让我感觉奇怪的都不是这些,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莫名的亲近感。”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这是一种令他自己都感觉古怪的反馈,却让云思雨柳眉树立,嘴角微微扬起:
    “时也,你该不会是秦王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你放·—”
    时也想骂她,不过最后却没骂出来,因为云思雨所说的情况,虽然匪夷所思,但確实有可能。
    “私生王子流浪在外,一路波折,摸爬滚打,与亲父擦肩而过“
    云思雨,你觉得这种小说话本里的情况,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不知道呢,不过確实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这种事情也没办法调查取证啊!”
    “確实,一切还是要等到解开黑心之谜,我的身世才能水落石出。
    7
    “既然如此,我觉得你还是多多考虑自身破境之事,还有楚国的任务,毕竟贏歧允诺你的黑心之谜,要靠这事来交换。”
    说来说去,云思雨又把话题引回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上。
    时也点点头:
    “確实如此,那你先回去值班吧,免得惹人起疑。”
    “好。”
    云思雨点头示意,隨后便离开了白秋瓷的舱室。
    只是离开舱室后,她平淡的表情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
    舱室里。
    时也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扭头看向抱著膝盖坐在床上的白秋瓷。
    白秋瓷若有所感的抬起头:
    “看我干什么?”
    时也笑了笑:
    “小姐觉得,我有可能是大秦流亡在外的王子吗?”
    “喝喝,傻唄,病得不轻。”白秋瓷简明扼要的表达了自己的態度。
    时也闻言也笑了起来,眼中阴霾一扫而过。
    “小姐的能力洞彻人心,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说什么?”
    “说说刚才的云思雨。”
    “她啊,她———我没什么要说的。”
    绿毛突然撇过头去,不敢与时也对视,从而掩饰自己的心虚。
    时也见状无奈,只能起身:
    “小姐变得比以前聪明了。“
    “何以见得?”
    “没有以前那么好忽悠。”
    “放屁,这世间可能有比我聪明之人,但比我聪明却不太可能———”绿毛一紧张,就开始胡言乱语,诺言诺语起来。
    时也嘆了口气:
    “算了,小姐还是早点休息吧,不为难你了。”
    次日,暮色四合时分。
    秦楚交界的荒原上突然捲起烈风,地平线处的云层裂开一道金线。
    犹如灼目的光团,惊得牧羊人摔了自己陶碗和鞭子。
    原来是鸞鸟周身的琉瓷片,折射著暮色之光。
    飞艇投下的阴影蚕食著大地,惊起无数寒鸦,缓缓降落在秦楚交界处的军事基地。
    无头岗。
    当艇身完全笼罩住无头岗燧台时,大量的蒸汽从船身中喷涌而出,减缓速度,降低衝击。
    隨后几分钟里,秦楚两国使团,还有一些別国学子,纷纷从舱室內走出。
    时也站在人群中,与上官遥遥相望,拱手告別:
    “时也兄,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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