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 第434章 以眼还眼
第434章 以眼还眼
日落西斜,笼罩在明都的雪势渐渐小了,细碎雪徐徐自天飘落,落在被压实的冷硬黑土上,很快融为雪水。
街头两侧有住户趁着天色未黑,扫着门前积雪,以防入夜雪势大了,明早积雪抵门。
南市临街院前,赵无眠提着扫帚,好似寻常住户,也在扫雪。
院中一众姑娘正为紫衣打扮,乐乐呵呵,欢声笑语,但赵无眠却帮不上什么忙,闲的没事,也便给自己找点活儿干。
入夜后,明都皇城会派人接紫衣入宫选秀,区区一个草原公主,显然不配让天子帝师当陪嫁丫鬟……但他们也没将此事当真,不外乎混进皇城的小伎俩罢了。
等入了皇城,那就一切好说,自可随机应变。
隔壁院子来往镖师错落穿行,让赵无眠多打量几眼,暗道这西域胡商似也身份尊贵,这些镖师可皆是好手,雇佣银钱定然不菲。
偶有胡人丫鬟出门,瞧见赵无眠在前门扫前,当即动作一顿,后快步回院,很快的三三两两结伴出门,人手拿着扫帚,慢吞吞也在扫雪,但分明就是在偷摸瞄赵无眠。
拜孟婆所赐,赵无眠对这些胡人小姑娘先天有几分好感,不似戎人那般敌视,加之她们也帮了忙,他便主动搭话。
“你们家主人可有意在入宫前一块吃顿便饭?”
赵无眠忽然开口,将她们吓了一跳,颇显受宠若惊,而后才连忙摆手,用蹩脚的中原官话道:
“我家主人很看重这次选秀,怕是没有时间……好意心领了。”
赵无眠稍显惋惜,他若不出意外,年后便会去西域一趟,若此刻能结识些西域朋友,到时候自然也好办事。
但行走江湖,若太过功利,凡事利字当头,反倒不美,因此他也没有强求,只是提醒一句。
“戎人势颓,草原公主的丫鬟,并未是好去处,若你家主人想在官家当差,不妨南下中原。”
胡人丫鬟皆是错愕看来,“中原人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胡人,甚至还不甚草原待我们来得友善……那些朝廷大员又怎允我家主人入宫当差?”
“南朝的未明侯正在促成此事,哪怕成见非一朝一夕可改,可有他从旁周旋,五年十年兴许难见成效,但二十年,三十年,总会有所不同。”
这倒不是场面话,赵无眠可没少同洛朝烟讨论此事,倒也不是让胡人顶替中原人,搞‘赛博老广’,单是想让胡人在中原活得像个正常人。
毕竟赵无眠迟早要去收复西域,到时候西域便是大离疆土,自然不能允许有人背地里借此搞什么民族分裂之类的抽象活儿。
这也算是为收复西域,天下一统铺路,毕竟武力能将西域收为领土,但收不得西域寻常百姓的民心。
至于戎人……世仇在此,赵无眠显然就没这么好心了。
“您还认识未明侯?”
“不认识,可天下谁人不识君?”
赵无眠显然不会与随便什么人透底,但夸起自己也是信口拈来。
“未明侯为何要促成此事?”
“兴许他也有位胡人朋友。”
“为了一个朋友,就要二十年,三十年?”
“或许是未明侯垂涎那位朋友的美色呢?江湖不都说未明侯不好钱权,但好女色吗?”
赵无眠哈哈一笑,打趣自己一句,也便微微摇头,收起扫帚回院……再同这些小姑娘闲聊,怕是远暮都得出来揪他耳朵。
几个胡人丫鬟面面相觑,提着扫帚,回了后院。
“又同邻居那登徒子搭话去了?”孟婆披着外衣,发丝稍显湿漉,垂在后腰,正坐在梳妆台前点着胭脂。
丫鬟们老老实实和盘托出。
听她们提起未明侯,孟婆的眼神微不可查动了动,后冷哼一声,
“未明侯便同那隔壁登徒子一样,武功暂且不提,但偷姑娘心的本事堪称此道武魁……等本座入宫,没人看着,你们可别听信隔壁那登徒子的言巧语,被哄骗上床。”
“知道啦~”
“下去吧。”
待丫鬟离去,屋里只剩自己,孟婆才稍显烦躁放下胭脂。
想起当初那个一人一刀孤身撑船,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胡人女子的愣头青。
如今他的确是‘天下谁人不识君’,无论孟婆走到哪儿,总能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相同的他。
耳边回响起丫鬟们转述的那句‘兴许未明侯馋那位朋友的美色’,孟婆手一抖,差点又将这新铜镜拍碎。
但紧接着她又想起,赵无眠如今貌似还真因当初那句口头承诺做出行动,又控制住自己这点小冲动,神情不免柔和了几分。
他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可没给过他什么好处,单是口头承诺一番,他竟当真?
孟婆不免涌现与当初沈湘阁同样的念头。
他可真是个天真的人。
要不怎么说两女都曾是晏容绯的关门弟子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但赵无眠对孟婆诚心以待,她自然也不想在背地里捅赵无眠刀子。
她又不是萧远暮,沈湘阁那种喜欢玩弄阴谋诡计,蝇营苟利的妖女。
江湖三大妖女,可就只有她一个是好女人。
她心底暗暗得意,又开始梳妆易容。
孟婆是有心理洁癖的人,入宫选秀于她而言,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算屈辱……所以她绝不用自己的原本容貌。
隔壁院中。
赵无眠进屋一瞧,屋内莺莺燕燕,还聚在梳妆台前,紫衣稍显局促坐在凳上,身携剧毒的缘故,姑娘们帮她梳妆也难,只能左一句右一句指挥。
瞧赵无眠走近,萧远暮回首看来,摇着团扇,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呦,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未明侯回来了,在几个初出江湖的小胡女面前扮猪吃虎,心底很爽吧?”
“怎么个扮猪吃虎法?”
“待危难时,自爆身份,救她们一命。”
“我救人还需要自爆身份?杀人靠的可不是未明侯这三个字。”
“那就是想当不留姓名,潇洒离去的江湖侠客,自此让她们芳心暗许,永生难忘。”沈湘阁紧接着跟道。
“这招对你们有用吗?”
“如果是你,那就有用。”沈湘阁娇笑一声,“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的。”
苏青绮抬眼,正想说些什么,约莫是想讽刺几句,但随着赵无眠走近,紫衣也抬眼瞧来,与赵无眠对视。
赵无眠不免怔了下,紫衣很少打扮自己,此刻稍稍打扮,就让他不免恍惚。
她规规矩矩坐在凳上,双手相握乖巧搁置腿上,身披一席红底金纹的华贵衣裙,好似太后凤裙,让她平添几分雍容华贵,以束腰为分界线,便是比例完美,藏在裙下的长腿,透过裙上曲线,依稀可瞧一抹诱人肉感,双手相握乖巧搁置腿上。
她仰首看来,眉梢中心点着焰状胭脂,黛眉杏眼,挺鼻朱唇,那双灵动之余又带着几分固执的眼睛,一看到赵无眠,便触电般挪开视线,稍显羞怯。
紫衣抬手挽了下耳边发丝,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丢人,又抬起眼帘,看向赵无眠,佯装平常,笑道:
“本姑娘如今是有了混进皇城的法子,那你呢?”
“我?我去哪儿皆可来去自如,你不用因为孤身入城而担惊受怕……无论你去哪儿,我肯定就在不远处。”
紫衣点了胭脂的朱唇嗫嚅一下,庆幸自己如今化了红妆……如此就不用担心被赵无眠与其余姐妹瞧见她脸红,看了笑话。
但她却不知,自己发鬓下的小耳朵已是不知何时微微染上红晕。
她垂下视线,微微颔首,想说些什么同赵无眠闹一闹,缓解心中羞意,可又觉得自己只要一开口就要露陷,于是不语。
但她这副模样,显然瞒不过一众姑娘,当即屋里又响起一片打趣的欢声笑语。
待入夜后,两架朱轮华毂的马车停在院前,宫人提着大红灯笼,侍立两侧,惹来四方街邻居好奇看来,交头接耳,让冷清街道嘈杂不少。
人多眼杂的缘故,一众姑娘都没有出门相送,只有赵无眠大方出门,同紫衣相挽着,送她登上马车。
有四方街邻瞧见,不免眼带惊艳,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不单他们有这想法儿,紫衣也一样,她提着红裙,缓步踏上华贵马车。
此情此景,总不免让人幻视出嫁,紫衣触景生情,回眸而望,眼底似喜含忧,难以明说,只觉如雾笼罩。
“嗯?怎么了?”赵无眠站在马车下,笑着问她。
紫衣抿了抿朱唇,忽的一笑,诚实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成亲时的画面?”
“没有。”
“没有!?”紫衣眼中情意瞬间烟消云散,转而似是开始磨牙,咬牙切齿,约莫想咬赵无眠一口。
“迟早的事,有什么可幻想的。”
紫衣眨眨眼睛,又痴痴一笑,心底又没气了。
她撩开车帘,钻进车厢,又急不可耐撩开车厢窗帘,趴在上面,朝赵无眠开心道:
“你今天还没夸本姑娘漂亮。”
“方才在院里你怎么不说?”
“那么多姐妹,我哪好意思……”
两位入宫选秀的贵人住在一处,自该一同入宫,以防暗示两女她们有先后之分……若两人其中真有一人当选,日后说不定就会因为这种小事怪罪下来。
因此宫人并未即刻启程,而是等着那位胡人上车。
赵无眠并未在乎邻居,而是与紫衣隔着车窗,说着彼此间的男女悄悄话。
孟婆也不在乎隔壁那登徒子,她身着繁琐红裙,被一众胡人小姑娘围着送出院子,与紫衣穿着倒是别无二致,只是妆容稍有不同。
显然,这衣裳乃是宫里统一发放,目的便是为了尽可能减少衣着对容貌气质的影响……如此才能挑出真正的绝世美人。
此外,这红裙样式乃阿苏尔仿照南朝后宫的服饰,特制而来……明显是想选出第二个洛朝烟。
完全就是照着赵无眠的审美选秀。
赵无眠趴在车厢窗口,同紫衣讲着笑话,逗她开心,相隔一条巷口,便是被胡女围着的孟婆,缓步上车,小丫鬟们用胡语担忧说道:
“大人一路平安。”
“此去皇城,定然凶险万分,大人可别涉险。”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你们才该小心被隔壁那登徒子骗上床。”
耳边虽纷纷扰扰,稍显杂乱,孟婆踏上车厢后,这才安静几分。
可她耳根却忽的微动,还是隐约听见赵无眠与紫衣的谈话声。
孟婆没想过在明都这种异国他乡还能碰见他,单觉得这嗓音貌似有些耳熟,是不是幻听了?
她刚想撩开车帘朝赵无眠的方向看去,紧随其后便听得一阵靠近的脚步声。
咚咚咚————
赵无眠来至孟婆车厢近前,轻敲几下,看在她的小丫鬟帮了他一个忙的份上,主动提醒。
“戎人深宫,绝非好去处……”
提醒一句,他又微微摇头,言尽于此,转身离去……总不能对一陌不相识的胡女太热心,否则姑娘们定要不满。
随着赵无眠离去,车厢内又恢复安静,可孟婆规规矩矩坐在软垫上,双手却不知何时,紧紧捏住腿上裙摆,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
赵无眠!?他也来了明都!?
她当即就想撩开车帘,回首望去,但这动作可便显得过于刻意……不出预料,丁景澄就在附近,望着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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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丁景澄猜出她与赵无眠关系不菲,回去上报教主。
她怎么样,倒是无所谓,但近些年来收养的胡人小丫头,定要被申屠不罪杀鸡儆猴,不是当场砍杀,就是卖进窑子。
孟婆也只能心头乱作一团,面上依旧保持平静,安稳坐在车厢。
“起驾!”
宫人高喝,马车当即晃晃悠悠,驶向天街尽头的巍峨皇城。
孟婆没猜错,她与丁景澄同为圣教中人,此刻入宫这种大事,丁景澄不可能不暗中观察。
他此刻便半蹲在两街之外的一处楼上屋檐,裹着漆黑披风,近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手里拿出千里镜,望着两条街道之外的孟婆等人。
大半年过去,丁景澄伤势早已痊愈,以他的武功,想隐匿在暗,哪怕是苍狼汗在附近也不可能即刻察觉,更何况彼此之间还相隔了两条街。
他作为老江湖,不可谓不谨慎……此刻他也庆幸于自己的谨慎。
丁景澄双手捏着千里镜,透过镜中画面,直勾勾望着站在长街之上,注目远眺的赵无眠。
他的手微微发颤,镜中画面也开始微微发抖。
赵无眠哪怕易容,单凭身形气质,他也能当即认出……无他,无外乎此乃夜夜梦魇,日夜回想。
赵无眠的出现,让丁景澄的心弦顿时绷至顶点,但转念一想,此刻明都之内,乌达木,苍狼汗,加之他与孟婆,若一同联手,胜算可是不低。
这岂非千载难逢之机?
虽然如今他与孟婆是奔着传国玉玺来的,但这不是还没下手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杀赵无眠,可比一个九钟重要的多,相信乌达木与苍狼汗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丁景澄望着千里镜中的赵无眠,微微颤抖的画面缓缓平复,转而成一片凝然杀意。
千里镜的画面狭隘,只有赵无眠的上半身,他站在长街,待马车远去后,依旧站在原地。
丁景澄心底浮现一丝疑惑,忽然间,他透过不甚清晰的镜面,看到赵无眠面朝马车方向,可一双有神乌黑的眼眸却在眼眶右侧,斜视着他……
!?
丁景澄心脏猛然一跳。
千里镜中的画面中,赵无眠忽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勾勾指向丁景澄。
咻!
一声刺破空气的霹雳轻响猝然在夜色响起,隐隐可见一抹黑线斜斜向上,骤然贯穿天际,于雪幕间留下一微不可查的小洞。
画面一转,长街之上,不知何时已不见赵无眠的踪迹,他已眨眼间横跨两条街头,形如鬼魅,出现在丁景澄方才趴着的屋檐上。
屋檐早已没有丁景澄的踪迹,单留下一杆自中心被贯穿的千里镜,以及洒落在屋檐的几滴鲜血。
雪细碎落下,很快被鲜血浸湿。
赵无眠黑衣如夜,站在屋檐上,垂首望着千里镜与血迹,沉默几秒,才回首看向四周。
毫无踪迹。
他洒脱一笑,“第一次用萨满天的六脉神剑,效果还不错,可惜还差了点火候,还得多试几次……不过戎人国都,果真藏龙卧虎,群英荟萃,可惜藏头露尾,暗中窥探之辈,非英雄也。”
赵无眠悠悠离去,倒也没想紧追不舍,直至片刻后,丁景澄才自一幽暗巷口缓缓露面。
已是面色惨白,右眼染血,鲜血自脸上滑下,滴在衣上,他也恍然未觉。
他的右眼已经废了。
若非武功高绝,反应极快,否则被贯穿的,就是他的脑袋。
窥探赵无眠一眼,就没了只眼睛……这已算是一个照面就近乎被赵无眠瞬杀。
但他乃成名近五十年的武魁,而非什么杂鱼宗师啊?
两人可谓同级别的高手,但彼此之间之间的武功差距,什么时候大到这种地步了?
丁景澄微微摇头,压下心中惊悚,慌不迭飞身离去。
孟婆坐在入宫马车内,紧咬下唇,依旧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着赵无眠的事,忽有破空声传来,车帘随风轻晃,一抹寒光透过缝隙,贯入车厢,钉在墙上。
孟婆回过神来,神情未变,只是拔出飞刀,垂眼打量。
飞刀刀身,笔走龙蛇刻了几个字。
“入宫寻人,杀赵无眠。”
孟婆轻抿朱唇,丁景澄果真在侧窥探,借此发现了赵无眠的行踪。
他怎就这般粗心,身在明都却毫不掩饰自己身份?
若她在跟前,只要赵无眠想,足以让他有一百种身份混迹江湖。
也不知他娶那么多夫人有什么用?没一个顶事儿的。
尤其就是沈湘阁,堂堂苍娘娘,习得千人千面的易容术,居然也不给赵无眠易容易容。
她最没用。
虽然也不知沈湘阁有没有跟来明都。
孟婆居然开始在心底埋怨起赵无眠来,心底却不免为难。
哪怕是以赵无眠的武功,想潜入戎人皇城定也是痴心说梦,否则他何必送自家夫人入宫办事?
明显不可能在宫内面见赵无眠。
但难不成还真要她去宫里通风报信啊?
孟婆知道他能杀萨满天,武功高强,但乌达木难道就比萨满天弱?在此基础上,若再加上其余武魁联手……
这信儿若报了,赵无眠说不得真会栽在明都。
孟婆内心顿时更乱,想寻个法子给赵无眠报信,但又不想泄露自己身份,以防害了自己收养的那些胡人小丫头。
她们可是无辜的。
孟婆并未考虑多久,马车便已驶入皇城,她抬手撩开窗帘,望着白石御道,巡逻禁卫,与藏在暗处,数不清的黑衣暗哨,心底一沉。
她这一入宫,在事情解决前显然不可能随意出宫,否则定然惹疑。
戎人皇城,便是乌达木的地盘。
活了百年的戎人国师,赵无眠剑出江湖前当之无愧的江湖第一。
明面上比他强的武人,只有一个不知生死的季应时……甚至季应时还是乌达木的师父。
这两人理应是一伙的。
哪怕是赵无眠,江湖人对他如今的实力评估,也仅仅是与乌达木比肩。
因此一入皇城,孟婆便觉浑身发毛,平添压力,好似乌达木便在高处俯瞰明都,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宫人撩开车帘,示意下车,微微一笑。
“到了,请下车进殿。”
孟婆深呼一口气,缓解急促心跳,保持着江湖第一美人(自诩)的风度气场,莲步轻移,自车厢钻出,踏上毫无积雪的御道。
紫衣也一同下车,她对目前时局一无所知,加之武功不甚高,反而对乌达木没那么多忌讳,因此相比孟婆,倒是相当轻松。
她四处眺望,稍显好奇,暗道戎人皇城与朝烟的深宫也没什么区别嘛。
如远暮所言,当真是东施效颦。
紫衣注意到孟婆正盯着自己看,疑惑看她,后露出礼貌微笑。
孟婆眼底带着几分惊艳,后回过神来,也朝紫衣笑了笑。
两女站在一处,相视而笑,足以令天地失色,更冲散了江湖一抹压抑风雨。
孟婆收回视线,腮帮子却微不可查鼓了下,忽的又不想通风报信了。
瞧瞧,赵无眠的夫人真是一个赛一个漂亮,小日子过得倒是很逍遥嘛,哪里需要她上赶着献殷勤?
哼!
孟婆决定既不帮赵无眠,也不为丁景澄办事……让他们自个打去吧,最好打得满城震动,乱做一团。
如此,她也好方便趁乱偷传国玉玺。
这才是妖女的做派!
不久前还自恋自己乃江湖三大妖女唯一一个好女人的孟婆很快就做出决定。
不过她若不报信,那赵无眠与丁景澄应当也打不起来,毕竟丁景澄不是赵无眠的对手,若没有戎人出手,他是绝对不可能送死。
所以只要赵无眠安分点,别被乌达木知道行踪,那他的安危貌似也不需要她操心。
念及此处,孟婆才当真定了定心神。
紫衣对孟婆的想法一无所知,还想着入宫后能不能去国库摸点好东西。
两女各怀心思,在宫人的接引下,缓步朝华贵殿内走去。
“怎么了?”萧远暮坐在椅上喝茶,望着方才消失一段时间的赵无眠。
赵无眠轻拉玄黑大氅,抖落些许积雪,道:
“方才有贼人暗中窥探,但距离太远,那贼人又藏得严实,我也不知是谁,只知他是武魁,右眼被我的六脉神剑一指穿过,定然废了。”
屋内众女顿时坐直几分,慕璃儿眼神凝重道:“乌达木?”
赵无眠微微摇头,“若乌达木知道我在这儿,定直接来寻我,早便开打……他不是喜欢藏头露尾的人。”
“那还能是谁?下任国师苍狼汗?”萧远暮斟酌片刻,后柳眉轻挑,美目亮了几分,却是道:
“你怎么还不随帝师去宫里?这儿有我,你怕什么?”
赵无眠望着有些摩拳擦掌的萧远暮,对青梅竹马的小心思当即了然,无奈一笑。
“你好不容易伤势稳固,这就想找人揍一顿?”
“憋了这么,早想杀几个恢复恢复手感了。”
萧远暮站起身,双手相握捏了捏,后提起赵无眠的无恨刀,语气稍显兴奋道:
“刚好双线行动,你同帝师在宫里寻传国玉玺,我在宫外惹些乱子,吸引乌达木,苍狼汗的注意。”
萧远暮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本,她们这一大家子可不是什么赵无眠的瓶,无论是谁的名字,放去江湖都可威震一方……除了可可爱爱的小哑巴郡主。
赵无眠的确没必要留在院里,就她们这一家子,哪怕真是乌达木来了,能不能过萧远暮这一关还难说。
从萧远暮出道起,就一直被江湖拿来与乌达木比较,只是两人目前还没见过,才分不清具体谁强谁弱。
但萧远暮作为江湖顶尖,哪怕真比乌达木弱,那也弱得有限。
其余姑娘念及此处,也便定了定心神,苏青绮转而问:
“那贼人被公子弄瞎一只眼,当真还有勇气招惹我们?”
“若他有胆气搞事,那咱们就接着,在明都大闹一番,掩护赵无眠在皇城行事,若他没那狗胆……”
萧远暮斟酌片刻,微微摇头,“那咱们也乐得清闲。”
话至此处,也便有了定论。
赵无眠比谁都知道萧远暮的武功有多高,有她当定海神针,他也的确放心。
因此简短再聊了几句后,赵无眠便飞身离去,很快身形消失在夜色中,形如鬼魅,没入雄伟皇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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