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 第377章 歪打正著
第377章 歪打正著
玄甲被宋煊给问懵了。
因为他也没少接触那些被绑了家里人交赎金的人。
他们哪一个不是面露焦急之色,恳求自己放了他们孩子的?
就算是有点权势的人家也得客客气气的。
要不然人进了无忧洞,你再想出来,难如登天。
有从无忧洞逃出来的人也不是没有过,可极其罕见。
先前宋煊他二哥没听过无忧洞的大名也就罢了。
此时宋煊的回答,让玄甲觉得比他知道宋煊会武功还要震惊。
因为这是军师白鴆精心布局,他们都以为握住了王牌(宋康),定然能够逼迫宋煊就范。
毕竟在宋康的描述当中,他们兄弟情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如此方能拿捏住宋煊。
他们对宋康这个人质的价值判断,可谓是误判极高。
玄甲忍著疼痛:
“宋煊,你二哥可是你的手足兄弟!”
“他从小好吃好喝照拂你,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你,没有他哪有你的今日!”
“你竟然说加钱杀了他!”
“没良心。”
“呸。”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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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轮到宋煊有些懵逼了。
就自己那烂赌鬼二哥给他们忽悠成什么逼样了?
这种话都能相信?
还是他们绑人之前,为了避免被过多注目,所以也不打听一些细节!
无忧洞的人,在东京城绑架路径依赖太久了,觉得什么人都得按照他们划出的路子走。
这对吗?
郭恩在一旁默不作声,他是知道宋大官人的一些事的。
他爹是烂赌鬼那谁都清楚的知道,但是他二哥的情况,倒是无人提及。
但是郭恩相信宋大官人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来,尤其是对一个无忧洞的贼子说的话。
可以说无忧洞的贼子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郭恩不知道找谁报仇,但是这笔帐自是能放在无忧洞洞主的头上。
玄甲瞧著宋煊这幅模样,哼笑一声:
“宋状元,你不会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吧?”
宋煊摆弄著手里的金瓜铁锤:
“无忧洞洞主是谁,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玄甲被绑著跪在地上,心中也是有些焦急,难道他已经知道宋康在这里,早就有探子了吗?
“宋状元,放我走,我给你一个你拒绝不了的条件。”
“嗯?”
玄甲鬆了口气,他连忙指著一旁:
“我床底下的暗格里有一箱金子,我可以给你,放我走。”
“这他娘的也配叫无法拒绝的条件?”宋煊用金瓜铁锤敲了敲玄甲的脑袋:
“蠢货,杀了你,金子也是我的!”
宋煊如此不要麵皮的话,搞得玄甲不知所措,一时间忘了疼痛。
他真的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吗?
这话是他该说出来的?
郭恩咽了下口水,年纪轻轻的他觉得宋大官人说话听著就是霸气咧!
而且还是很有道理!
不愧是状元郎啊!
宋煊手里摆弄著金瓜铁锤:“我问你,无忧洞洞主藏身的地点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宋煊用锤子按压了一下他那折了的手腕。
“啊!”
因为手腕被宋煊砸折了,此时被宋煊提及,脑子才反应过来,肾上腺素也不管用了,玄甲当即痛的大叫起来。
“给他两巴掌,让他安静一点。”
郭恩闻言上前恶狠狠的打了两巴掌。
啪啪。
玄甲的双颊当即变得红肿起来。
郭恩还不解气啐了他一口。
玄甲脸上的巴掌印很是鲜亮。
他瞧著宋煊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怒目圆睁的道:
“我不知道。”
“嘴还他娘的挺硬。”
宋煊左右看看,从一旁抓起一块毛巾,以及他们喝水的茶壶。
“给我摁著他。”
郭恩直接把玄甲脑袋摁在椅子上。
宋煊把毛巾盖在玄甲的脸上,直接浇水。
隨著水浸湿毛巾,玄甲感觉自己没法喘息。
他不断的拧著自己脑袋,张开大口用力的呼吸吞咽。
隨著他的动作,大量的水被吸进胃、肺部以及气管当中。
郭恩咬著牙控制反抗激烈的贼子,宋煊也是一脚踩著玄甲。
待到一壶水浇完之后,玄甲不断的咳嗽,脸上流出大量脓鼻涕。
大小便都失禁了。
溺水的痛苦与濒临死亡的恐惧感。
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
“宋状元?”
杨玉珍趴在窗户边眨巴著眼睛。
“嗯?”
宋煊抬眸的一瞬间,让久在军阵当中的杨玉珍都有些恍惚。
他確信自己瞧见了宋煊眼里传出来的杀气。
“官家担心您,让我看看宋状元忙完了没?”
说完这话后,杨玉珍翻过窗户。
他瞧著眼前这个屎尿横流的贼子,想必是个贼首。
要不然也不会被宋煊如此审问。
宋状元这狠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哦,看样子眼前这个少年人出手挺狠,原来是家传绝学。
杨玉珍看著郭恩的模样,也是打听过,一下子就理解了。
“快了吧。”
宋煊听到外面没有多少吵闹声了。
郭恩屏住呼吸,他確实从自家老爹那里学来了一些刑讯逼供的法子,本以为会派上用场。
未曾想今日在宋大官人这里长了见识,用不著打骂,整块小毛巾就给收拾成这样了。
威力如此之大吗?
宋煊把手搭在鼻子下:
“无忧洞洞主是谁?”
“我给你个机会。”
“咳咳咳咳,我真不,不知道。”
玄甲瞧著宋煊又拿起湿毛巾,连忙求饶:
“大官人。”
“爷爷!”
“別。”
玄甲又是咳嗽了几声,疯狂呼吸:
“我说,洞主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带著面具,但是身上的香薰味很重。”
“其余我真的都不知道了。”
杨玉珍方才瞧见宋煊的锤子上沾有血跡,很是疑惑的打量著宋煊的背后。
难不成他会武?
可是等杨玉珍瞧见宋煊转过头,已经用湿毛巾擦乾净了铁锤上的血跡。
杨玉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窗户边开口:
“安全。”
他不敢喊官家,生怕有漏网之鱼,暴露了目標。
赵禎闻言,也是鬆了口气。
他瞧著大批人进去砍杀,著实是让他有些担忧宋煊的安危。
毕竟这种地形黑暗又狭小,又没有穿甲,容易遭到暗算。
尤其是亲眼瞧见有人倒地身亡,这种观感他从来都没有见识过。
“十二哥,人都给控制住了。”
王珪在门外喊了一声。
郭恩赶紧去推开柜子,把人迎了进来。
“二弟,你可算是来救我了!”
宋康大叫一声,就要扑过来,被郭恩给拦住:
“我被他们下药给绑来的,一醒就在船上,你必须得跟爷爷好好解释一二。”
他害怕回家之后,被爷爷给打断另外一条腿。
当真不是他主动跑出来的。
宋康觉得自己冤吶!
杨玉珍瞧著这兄弟俩这幅模样,便知道內有隱情。
宋煊瞧著自己二哥:“他们没伤害你吧?”
“他们敢!”
宋康听到宋煊关心自己,立马就抖起来:
“这一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他们都被我骗的团团转。”
“嗯。”
宋煊点点头,方才听玄甲的威胁,就明白过来了,他隨即开口道:
“二哥,你先在这里歇著,我还有公事要办。”
“好,哎,三弟你先忙。”
宋康脸上带著諂媚的笑,这么多人都听宋煊的,尤其还是官,他是有些畏惧的。
但是宋康一瞧那什么无忧洞的头,那副惨样冷笑一声。
“哎,三弟,他不是头目。”
宋康当即举手道:“还有一个老头,说话文邹邹的,他才是真正的头目!”
“嗯,我晓得了。”
宋煊拎著锤子走出房门:
“班峰,可是有兄弟们死伤,立即准备好担架,抬上来,我先看看。”
“让人把老头都给我好好审问一二。”
“是。”
班峰应了一声。
方才衝杀进来,確实是有死伤的。
像这种大规模拼杀,確实不是县衙能够经常遇到的。
宋煊拿著锤子快速检查了一下,招呼王保把药箱子给带过来。
他在那里给伤员紧急包扎。
杨玉珍瞧著宋煊还懂医术,更加疑惑。
明明是个文状元,他怎么学的那么杂啊?
但是多年的歷练,杨玉珍也不是愣头青了,所以都憋著没问,只是侍奉著官家左右。
“十二哥,你没事吧?”
因为赵禎瞧见宋煊身上沾染了不少血。
“都是手下兄弟们的血。”
宋煊叮嘱让他们都不要伤口沾水,容易感染。
他可不容易把人给救回来,光靠著一点点带来的大蒜素,难。
至於死的那两个人,宋煊是真的没法子救。
一刀捅心臟过去了,一刀砍在脖子动脉上,血都要流乾净了。
赵禎从外面上来就看见有人在收拢贼子的死尸,此时屋子里同样是横七竖八躺著哀嚎的伤员。
若是真的打仗,怕是要比眼前这个场景危险十分。
赵禎又瞥了一眼王珪、狄青二人,方才他们的勇武,自己是看在眼里的。
今后若是上阵,定然是一把好手,捡到宝了。
宋煊擦了擦头上的热汗。
他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招呼人把这些伤病號都放在旁边的房间里去,正好是货栈,二楼都是住人的地方,够用。
“大官人,没找到文邹邹的老头子。”
班峰这才敢上前匯报。
“有老头。”宋康连忙站起来:
“就是他把我从老家绑来的,还让我写信,要威胁你,不信你问那个人。”
玄甲被指著,不等宋煊开口,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即道:
“他说的是军师白鴆,方才乱的很,我也没瞧见他躲哪里去了。”
“可有地道?”
“有的,都灌满水了。”
玄甲强忍著疼痛,不敢再有所隱瞒。
“去查看一二。”
“是。”
杨怀敏瞧著这战果两眼放光,这可是无忧洞的什么玄武堂窝点。
方才那个是朱雀堂。
宋状元一下子就搞垮了两个窝点,可怎么还没有瞧见姓林儿子的下落?
难不成没有放在这里,还是怎么的?
杨怀敏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是他不敢发问,毕竟官家都在这里呢。
他觉得宋煊那可是厉害的很,利用天时地利,甚至还带著官家亲临,简直是胆大妄为。
杨怀敏瞧著这些战果。
他觉得宋煊敢这么做,那说明信心十足,怕不是早就思考好了。
杨怀敏本想著赶紧回去报信,但是这些衙役都听宋煊的,他自己划竹排怕是不行。
至於蹚水回去,那是万万不行的,容易弄脏了胯下。
“大官人,翻遍了周遭,当真是没找出来那个老头。”
听到班峰的匯报,宋煊站起来,来回踱步:
“每个房间都搜遍了?”
“全都搜了,连货物都给搜了。”
宋煊让人把玄甲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要人去看管他。
“大官人,能不能给我也治一下,我还不想死。”
“等郎中来。”
宋煊挥挥手之后,让人把他带出去。
“奇了怪了,难不成他长翅膀飞走了?”
宋康说完之后又补充:
“三弟,最后我见他的时候,我说无忧洞有三弟你安排的臥底,他觉得有道理,听完之后就跑了。”
“什么?”
宋煊侧头问道:
“你与他怎么说的?”
宋康敘述了一遭。
倒是让宋煊觉得这个军师白鴆猜想的挺她娘的好啊!
原本他想著等这波大雨过后,让皇城司的人趁机进入无忧洞臥底的。
现在有白鴆脑补,他也就不著急搜查此人了。
“十二哥,会不会是?”
狄青指了指屋顶,既然入地无门,那翻到屋顶上跑路那便是唯一的出路。
宋煊伸手示意王保把窗户关上。
“罢了,既然抓不到就不抓了。”
狄青有些不懂,若是现在派人去屋顶上寻找,那个老头定然跑不远的。
赵禎跟在宋煊身边这么久,立即就回归味来了。
更何况本就与宋煊交流过,如何破坏无忧洞这个组织。
那便是找谍子混入进去,现在那个军师被十二哥的二哥给哄骗了,那可比派遣底层谍子要好使的多。
赵禎也立即出声:
“不错,左右不过是一个老头,不用在意。”
宋煊讚许的看了他一眼。
赵禎嘴角忍不住勾起。
十二哥夸奖我了。
官家开口言语,狄青等人也就不再言语。
禁军与捕快全都被安稳住。
“方才在房间里里发生的事,谁都不许说吹出去。”
隨著宋煊的叮嘱,眾人再次称喏。
宋煊让眾人都不要再纠结此事:
“班峰,你差人去请郎中过来,让他带著最好的金创药,给兄弟们医治,掛在开封县衙的帐上。”
“第二叫郑文焕过来把所有东西登记,今日战果都记下来。”
“等大部分兄弟们伤好了,就下发赏赐,另外战死的两个兄弟要立即请家属过来见最后一面,待到安葬后,我会亲自给他们家属颁发抚恤。”
“是。”
宋煊吩咐了一顿后,让班峰驻守此处。
“二哥,你跟我走,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带你去樊楼压压惊。”
“樊楼?”
宋康眼睛一亮,他没听过无忧洞,但是名满天下的樊楼那还是听过的。
“好好好。”
宋煊安排完了后,便要离开。
无论怎么讲,自家二哥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被绑来的。
而且还阴差阳错的帮了自己,那必然要好好款待他一二。
捕快衙役听著班峰的宣布,个个喜笑顏开。
跟著宋大官人就是好!
他们以前想玩命赚钱都没机会,反倒被知县当成孙子指挥来指挥去,分幣没有,逢年过节还要给凑份子钱。
现在跟著宋大官人不说吃香喝辣的,就是剿灭无忧洞这件事,他砸钱猛,衙役捕快们自然是要为他卖命立功。
所以就算是有了死伤,可依旧高兴。
放眼整个东京城,旁人想要挣这份钱连机会都没有。
宋煊要带著人去开封县接管李昭亮等人的朱雀堂,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於是留下受伤的十三个人,另外留下三十人照顾和看管。
宋煊又登上竹筏,这下子赵禎没有上木船,而是跟著宋煊。
宋康站在小木船上,他瞧著东京城的这番场景。
著实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城內竟然都跟河流差不多的。
他从来没听说过在东京城內还要乘船出行的。
不愧是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就是与眾不同。
宋康整个人都显得很亢奋,他本想著宋煊在东京城大婚的时候,来京师玩耍。
可是不曾想被爷爷制止,让他老实在家待著。
主要是宋家老爷子一个人没法看管两个烂赌鬼,生怕在东京城给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丟脸。
就算遭遇了不测,属於被动来的,宋康也觉得赚到了。
那可是樊楼啊!
“十二哥,此番大获全胜,我十分激动。”
赵禎虽然穿著鎧甲,有些劳累,但是一想到方才的场景,就不觉得累了。
“嗯。”
宋煊应了一声:“好在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今日倒是有些衝动了。”
“什么衝动?”
“我应该在正门大张旗鼓的袭击,让他们有逃跑的心思,围三闕一,这样就不会死伤这么多人了。”
宋煊脑子里也在復盘,若是真的打仗,確实是激发了这些人抵抗到底的心思。
若是他们在前面强攻,无忧洞的从后院逃亡,被班峰等人埋伏,那兴许死伤就没这么大。
可一旦这么干了,怕是就要正面迎接对贼子对宋康性命的威胁。
以及无法达成让那个军师白鴆產生自己早就安插內鬼的思路,让他们埋下內訌的线索。
各有利弊。
宋煊悠悠的嘆了口气,果然世上难有十全其美的办法。
“十二哥,不必介怀。”
赵禎嘿嘿笑著:
“这又不是行军打仗,指挥这么多衙役死伤如此小,就已经是大胜了。”
宋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確实如此,看他们还敢猖狂不。”
杨玉珍瞧著宋煊別在后腰腰带里的两把金瓜铁锤,方才他抽空问了一下,是宋煊给那个贼首砸的。
而且动作很快,让贼首都反应不过来。
这件事著实让杨玉珍这个宦官老行伍有些无法理解。
他怎么会习武的?
正是因为常年在军队当中廝混,他这个宦官在文人眼里的地位,要比武人高出一截呢。
至少宦官群体造反没有人跟著。
大多数人可都不是求他自己的富贵。
既然要有“从龙之功”,那必然要惠及子孙的,宦官他连亲儿子都没有,能有多少人追隨?
这种人才可太稀缺了。
杨玉珍在这里內心腹誹,杨怀敏则是在一旁与宋康搭话。
宋康有宋煊“保底”后,此时更是开始了胡吹,他是怎么哄骗这群贼子的。
因为宋煊的滤镜,不了解真相的杨怀敏自是眼睛一亮,他在心中暗暗腹誹。
这两兄弟果然都不一般吶。
趴在屋顶上的军师白鴆,望见眾人远离,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动屁股,准备跑到码头那边跑路。
幸亏自己机灵,要不然绝对逃不出来。
“哼,任你宋十二提前埋了钉子,也抓不住我。”
开封县醉仙楼。
啸风脸上带著喜色,他刚从苍鳞嘴里得知,军师白鴆这阵子总算是把宋煊的亲二哥给抓回来了。
待到雨停,他便会派人去与宋煊送信。
如此一来,定会让宋煊接下来的行动束手束脚,还能让他反过来帮助无忧洞,成为无忧洞的傀儡。
“大哥。”
啸风面对苍鳞的畅想也是一阵发笑,但是又有些疑问:
“万一宋煊他不愿意接受军师的条件呢?”
“不接受?”苍鳞也是有些反应过来了:
“確实有这个可能,宋煊他为人强硬,若是硬生生折了他二哥,反倒加深了与我们的仇恨。”
“大哥说的对,所以这趟浑水咱们不能蹚,就让军师他去交涉吧。”
啸风是觉得像宋煊那样的人,很难被威胁的。
万一做出玉石俱焚的事,真的有极大的可能。
尤其是人家年轻气盛,不受你的威胁。
“对对对。”
苍鳞站起身来,悠悠的道:
“倒是我想的简单了,宋煊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能琢磨透他內心是怎么想的。”
“这个人怕是不好掌控,尤其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骨子里定然傲著呢,玉石俱焚也说不定。”
“嗯。”
就在他们二人商议的时候,朱雀堂堂主赤羽脸色匆忙的闯了进来。
“怎么了?”
苍鳞瞧著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赤羽。
啸风连忙走到窗户边往外瞧,怕有尾巴跟隨暴露了此处地点
如今小雨还没有停歇,街上没有人。
他知道赤羽跑的如此疯狂,定然是出了大事。
难道军师没忍住,不等落雨就派人去给宋煊送信,所以才有了突发事件。
赤羽大喘气了一会,才摇摇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我觉得有问题,先跑了。”
“嗯?”
苍鳞知道赤羽是专门负责安插人员进入官府以及行会的收集信息,狡兔三窟对於他而言是正常的。
“什么意思?”
“禁军突然来我的货栈查什么西夏谍子,我觉得不对头,直接跑了。”
听到赤羽的如此解释,苍鳞连忙追问:“可是有开封县衙役?”
“未曾看见,全都是禁军,前后门都堵了。”
赤羽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杯热茶:
“幸亏老子跑的快,要不然也被扣里面了,再移交给宋煊,那被安排去清理沟渠都是轻的。”
啸风再监视外面,又听到赤羽道:
“你们不必担忧,我身后必然没有尾巴,否则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的。”
主要是下大雨了,就算开封县清淤工作做的好。
可是开封县地下孔洞,那也全都是水。
想跑到地下,几乎没什么可能。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
苍鳞点点头:“我们都是在开封县入了籍的寻常百姓,只要不被宋煊抓住,他就奈何不了咱们。”
“没有证据,他抓人就不成。”
其余二人都点点头。
但是因为禁军突然搜查这件事,他们当然是心有余悸的。
毕竟心里有鬼。
“你先歇一歇,待到雨停之后,你找人去开封县打探一二消息。”
“好。”
赤羽是在开封县安插过臥底的,只是没有轻易启动。
待到竹筏出了祥符县,宋煊让人顶住竹筏,免得直接被衝到沟渠里去。
眾人下了竹筏,奔著开封县的货栈而去。
禁军已经在门口站岗了。
他们瞧著一帮人过来,自是有人进去匯报。
李昭亮连忙跑出来亲自迎接,毕竟官家在这里呢,他可不敢托大。
“宋状元。”
李昭亮招呼了一声,也没有衝著官家行礼,只是微微頷首。
免得暴露了。
“怎么样?”
“倒是有些不顺利。”李昭亮咳嗽了一声:
“经过审问有人从秘道里逃走了,开封县的排水做的好,地道里没有积水。”
“嗯,逃走了就逃走了。”
宋煊觉得有了无忧洞军师白鴆的脑补对於无忧洞內乱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里面的人可都搞定了?”
“搞定了。”宋煊点点头:
“我差人清点货物,李將军留下三个人监督,到时候也好五五分帐。”
“不必如此,我们之间还用的著这个?”
李昭亮自然是不会答应,这点赏钱,他还没有放在心上,尤其是贼首还跑了。
“不行,我们之前说好的,若是无事,让这帮兄弟在这里继续守著也行,大家对登记也都看在眼里。”
宋煊捶了下李昭亮的肩膀:
“你不在乎,可是我宋煊说一不二,绝不能让你在士卒面前难做,大家都出了力的。”
“那行。”
李昭亮也不再纠结,反正这钱能分多少是多少啊?
全都是货物,卖不出去也不值钱,至於真金白银,还真没有搜出来多少。
看起来就是一家普通的货栈。
“宋状元,情报当真准確吗?”
李昭亮又小声问了一嘴,他目前没看见什么违禁品。
一条密道那也算是常有的事。
他也听说过陶然客栈的惨象,但是在这里没有发现。
甚至吃一堑长一智,人家的帐本那也是什么问题。
入住登记以及离开登记都十分的正常。
“接下来就把审问交给我们就行。”
宋煊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审问间谍,我可以找人假冒皇城司的人。”
“这个主意好。”
杨怀敏有些著急,此时大雨越来越小,要不要催促宋状元入宫啊?
尤其是在得知剿灭无忧洞这件事上,取得了如此大的突破。
杨怀敏好想回去先与大娘娘说。
宋煊差人去开封府衙把钟离瑾给请来,既然是有剿灭无忧洞的事,就勉为其难的叫他来。
杨怀敏都跟著,这件事也瞒不了。
不过宋煊可以把消息推到军方头上去,就说他们搜查西夏间谍的时候,恰巧查封了无忧洞的货栈,有了新线索。
眾人在此处歇息一会,毕竟拼杀以及划船消耗的力气不小,又点了外卖来吃。
钟离瑾十分兴奋,连忙一路小跑跑到事发地点来,身上的衣服都湿的差不多了。
“宋知县,可是有新线索?”
“吃了吗?”宋煊指了指一旁的曹家肉饼:“刚出炉的,十分好吃。”
钟离瑾可太想升官了,他太想当开封府尹了。
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而是直接坐下:“我还不饿,就是觉得有意外之喜。”
“林夫人的儿子,可是有线索了?”
“没。”
宋煊咬著肉饼:“这帮人没有人承认,等我差人再打他们一顿。”
“切不可屈打成招。”
钟离瑾连忙拒绝宋煊的提议。
这样找人认罪,但是又没法找回林夫人的儿子,那如何能行?
尤其是林夫人乃是大娘娘身边的近人,若是能够为自己说说话,那也是极好的。
“我那日离开后求雨,结果真下雨了,陈府尹的脸色很难看。”
钟离瑾脸上带著笑:“一场大雨,总归是让咱们找到了线索,好啊!”
“无忧洞的人定然不敢继续待在地下,正是我们抓捕他们的好时机,顺藤摸瓜,总会是有线索的。”
“我亲自去审问他们。”
“乔天瑞,你带著钟离通判过去。”
“是。”
门外站岗的捕快乔天瑞应了一声,带著钟离瑾离开。
宋煊觉得钟离瑾脑子有泡,这天下雨是他求来的?
不知道黄河决口了?
到时候有人拿他这话做文章,若是被传出去是自己泄漏的,这等蠢人定然会相信的。
所以宋煊直接把他给赶走,让他忙起来,少些麻烦。
一旁吃肉饼的赵禎眼里露出疑色:“十二哥?”
宋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六哥儿,他这里有问题,不必理会。”
“原来如此。”赵禎呵呵笑了几声。
杨怀敏擦了擦嘴:“宋状元,咱们何时入宫啊?”
“大娘娘不是说了等雨停吗?”
宋煊依旧咬著肉饼:
“杨太监,我这里还有点忙,这种治河的大事,怎么都不会落在我的头上,倒是也不著急前去,让他们先商议。”
有官家在此,杨怀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著点点头。
况且宋煊说的没错,这种决口治理之事,绝不会让宋煊去乾的。
“十二哥,你有法子没?”
“没有。”
宋煊不等赵禎继续发问:
“我不知道决口什么样,就算是想要帮忙,也得去现场看看,把图画出来,方能找出合適的解决办法。”
“要不然光凭著拍脑袋决定,按图索驥,一定会出现问题的。”
“受教了。”
潘承仅对於宋煊如此负责,那也是佩服的很。
“修河可不是小事,若是不好好勘查一遍,就胡乱修缮,只会把黄河修的越来越凶,最终真的会水淹东京城。”
宋煊喝了口热汤:“黄河发起怒来,可不管你是不是明君贤臣,照样肘击你。”
“哈哈哈。”
几个人大笑起来,但是有官家在这,又很快收敛起来。
赵禎回想著宋煊的操作,战术与天时的完美配合。
从暴雨淹没地道再行动,废掉贼人最大的逃生通道。
利用洪水以舟筏代替步卒奇袭货栈,在东京城內打造“水战”,当真是战术十分新颖且具有衝击力。
这不得不让赵禎联想起“关云长水淹七军”的壮举,虽然东京城这场规模小,但是让赵禎看见这个战术是行得通的。
如今黄河是从海河(天津)入海,倒是有机会实行。
赵禎越想越兴奋。
无忧洞军师白鴆脸色苍白,踉踉蹌蹌的,终於走进了醉仙楼。
亲自下去拿餐食的啸风瞧见他这样,连忙给扶住了,带著去了二楼。
苍鳞瞧著他也浑身湿透了,一时间有些诧异,连忙让人拿被子来。
让白鴆脱了衣服擦乾净了保温。
否则他这个岁数的老头,怕是要死了。
“军师,何故如此?”
面对苍鳞的询问,白鴆哆哆嗦嗦的回答:
“待我暖和一二。”
因为他也瞧见了头髮同样湿了的朱雀堂堂主赤羽在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苍鳞主动说了有关赤羽的疑问,说是禁军去搜查西夏谍子,把人都给扣下来了,所以他才会逃到此处。
军师白鴆喝著热水,摇摇头:“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啊?”
“为何?”
啸风也觉得今日有些奇怪。
军师身边如何能没有人伺候?
“宋煊带著上百人突袭了玄武堂的驻点丰豫客栈,全都折了。”
“啊?”
三个高层听到这话,自是后退一步。
身体止不住的往后撤。
军师一个毫无武艺之人,怎么可能会逃出生天来?
啸风继续跑到窗户边观察,这下子连赤羽也跑去一旁观察。
他们二人仔细盯著街上的行人,要是有人聚集起来,自是要跑路。
禁军与县衙兵分两路突然行动,而且就是在雨没有停歇的时候做事,定然是提前得到的消息。
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在下雨,东京城的地下通道充满了雨水的时候。
“军师,到底是什么情况?”
苍鳞又给白鴆添热茶:“你不是抓住了宋煊的亲哥哥吗?”
“对。”
白鴆点点头:
“我確实抓住了他亲哥哥,把他带到了玄武堂的驻点躲藏,给宋煊的信还没有送出去,宋煊就带著衙役来营救他哥哥了。”
“啊?”
苍鳞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宋煊他消息怎么得到的如此之快?”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军师白鴆抱著茶杯轻轻吹了一口:
“我怀疑无忧洞有人被宋煊给收买了,泄漏了行踪。”
“嗯?”
苍鳞眼里露出疑色,他仔细思索,確实有这个可能。
但绝不能轻易就怀疑他人。
“军师,会不会是那宋煊的亲哥哥途中留下的记號?”
“不可能。”
白鴆摇摇头:
“宋煊的家乡勒马镇就有码头,我们直接把宋康给迷晕带到了船上。”
“等他醒来也都在东京城码头的船上,等天黑了才把他运进来的。”
“他就算一路上想要留记號,都很难实现的。”
“所以必须是有人给宋煊通风报信,他才能来的如此及时。”
“否则等信件送到宋煊手中,咱们定然会派人监视他。”
“一旦县衙有风吹草动的声音,就立即能通知我们的。”
“没有臥底通风报信,宋煊不可能营救他亲哥哥如此迅速。”
军师白鴆的一通分析,听的苍鳞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这么说,朱雀堂与玄武堂的秘密据点,宋煊他早就知道了?”
苍鳞眼里露出惊恐之色。
若是连他们都暴露了,那自己的醉仙楼如何能不暴露出来呢?
被苍鳞提醒,军师白鴆手中的茶杯险些都要扬了,他都想要逃离此处。
若是真的这样,那说明醉仙楼这处最大的据点,那也不安全。
啸风的耳朵也是一直支著呢,听到苍鳞的提醒,他直接把窗户拉的更大一点,想要看的更远一些。
万一此处也被宋煊知晓了,那可就完犊子了。
赤羽直接放弃观察,走到军师面前:“军师,你觉得我们被人给卖了?”
“对。”
白鴆连连点头:
“要不然就解释不清楚,宋煊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准確,又能抓住时机,一下子就破了玄武堂与朱雀堂的老巢。”
“那会是谁呢?”
朱雀堂堂主赤羽脸上有些怀疑的瞥了一眼,还在张望观察敌情的啸风。
论资歷他最小,而且他的窝点也是最先被宋煊给查封的。
他手下被抓的那些人,很难会是死硬分子。
赤羽都清楚,没有人能够熬得过县衙的大刑伺候,到时候什么事都说出来了。
“你別看我年轻。”啸风回头收到赤羽怀疑的眼神:
“老子可不会干那种出卖兄弟之事。”
“我知道,但是同时知道其余驻点的人,可没有几个。”
赤羽眼里露出怀疑之色:“那能是谁背叛了我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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