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在秦时的贩剑生涯 - 第93章 离別前对弄玉的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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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离別前对弄玉的赠言
    “老弟,你————”
    司徒万里骇然地看著徐青,声音带著震惊。
    “那群百越人,將翡翠虎给活捉了。”徐青平静地陈述,“此刻,人我已带回来了。”
    司徒万里的脑海瞬间闪过拍卖会上翡翠虎那张肥腻的笑脸,以及那看似温和实则满含威逼的话语,心底那抹不快此刻化作冰冷的快意。
    “好啊!当真是好!”司徒万里抚掌大笑,眼中精光闪烁,“快,带我去瞧瞧他这副尊荣!”
    徐青应声,领著司徒万里绕过喧闹的前堂,步向后院那临时搭建的铸剑工坊。
    这里有著几间静室,本是供徐青小憩之用,如今却成了徐青临时藏人的地方。
    司徒万里对此並不意外,只是跟隨著徐青来到这里。
    推开其中一间屋门,一股混杂著血腥与尘埃的气味扑面而来。
    地面上,一个被麻绳捆得如同待宰肥猪的身影,四肢呈诡异的角度扭曲著,显是已被折断,那张曾经趾高气扬的胖脸上,如今青紫交加,血跡斑斑,唯有一双眼睛尚能惊恐地转动。
    “饶、饶命啊!”翡翠虎听到声响,也辨不清来者何人,只是迭声哀嚎,涕泪横流。
    “翡翠虎!”司徒万里踏前一步,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誚,“不曾想你也有这般痛哭流涕、摇尾乞怜的日子!”
    哀嚎声戛然而止。
    翡翠虎艰难地偏过头,肿胀的眼缝里映出司徒万里的身影。
    “是你?!”
    震惊凝固在他惨不忍睹的脸上,旋即化作滔天的恨意。
    “是你!司徒万里!”他声音嘶哑,如同破锣,“是你勾结那群百越的蛮子算计於我!”
    短暂的懵然之后,他终於將这突如其来的灾祸与那场不愉快的拍卖联繫了起来。
    “因为那剑?就为了那些剑?!”
    第二次拍卖会上,他以言语恫嚇诸多商贾,让他们不敢竞拍,从而以底价,將所有利剑尽数收入囊中,以为自己占尽了便宜。可得意没几日,揽秀山庄付之一炬,烈焰之中,百越女子焰灵姬冰冷的质询尤在耳畔。
    她在追问剑的下落。
    彼时他只道是百越人贪婪,又或与夜幕的旧怨才起了夺剑之心。
    直到此刻,目睹司徒万里站在他面前,才恍然明白其中真正的关节,这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復!
    “是你们————全是你们的圈套!”翡翠虎目眥欲裂,若非身体被制,恨不能扑上去生啖其肉。
    “倒也不全傻,可惜明白得迟了些。”又一道声音响起,带著几许少年人的清越,在司徒万里身旁响起。
    翡翠虎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虽与洞中那神秘青铜面具者的装束不同,但那身形,那熟悉的声音,还是让他知道了,正是此前和那群百越人在一起的神秘人,这无疑是坐视了司徒万里和百越人勾结一事。
    “翡翠虎————”徐青俯下身,目光冷淡地落在翡翠虎惶恐的眼中,“洞中你所许下的诺言,可还作数?献上你所有家財,换取一条性命,如何?”
    翡翠虎的肥躯猛地一颤。
    那在山洞绝境之中为求活命脱口而出的话,此刻却成了对方谈判的筹码,强烈的屈辱感瞬间压倒了恐惧。
    “想要我的家业?做梦!”他咬牙切齿,状若疯狂,將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夜幕的凶名上,“我死了又如何?大將军与血衣侯绝不会放过尔等!黄泉路上,有你们作陪!”
    司徒万里闻言眉头微蹙,姬无夜与白亦非的名字確如芒刺,带来一丝现实的寒意。
    徐青却面色不改,轻哼一声:“你是將死之人不假,但我们的生死,岂由你这冢中枯骨定夺?姬无夜、白亦非?名头虽响,也不过是困在韩国这弹丸之地的一隅豺狼罢了。”
    他不再理会地上的困兽,转向司徒万里,语速加快。
    “老哥,翡翠虎万贯家私,新郑不过是皮毛,真正的金山银山都在他的南阳翡翠山庄。撬开他的嘴,拿到信物,我们便能抢在夜幕反应过来前,把他的老底搬空————”
    这番话像火星溅入油桶,瞬间点燃了司徒万里眼中灼热的贪慾,那丝恐惧被迅速压下。
    同时,他也明白了徐青的潜台词。
    “放心!”司徒万里声音低沉而篤定,目光锐利如刀,“我有的是法子让他把该吐的都吐出来。”
    农家人多势眾,有著各种奇人异士,撬开一张嘴,有的是比皮鞭烙铁更稳妥有效的门道。
    “动作要快!”徐青加重语气,“时间拖得越久,姬无夜等人就越可能反应过来。”
    司徒万里自然深諳此理。
    一旦夜幕全力搜寻,再想染指翡翠虎南阳的產业,便是难如登天。
    两人旁若无人地商议著如何瓜分翡翠虎那庞大的家產,仿佛地上那个气息奄奄的肥胖身躯只是一件无生命的財物。
    翡翠虎听著他们无情剖析自己財富的归属,肝胆俱裂,一股求死的意念驀然升起,他寧可自戕,也不能让毕生心血便宜了仇敌。
    他猛地张口,欲要咬舌。
    然而就在念头升起剎那,两道指风几乎同时破空而至。
    噗!噗!
    指劲精准地刺入其穴位,一股酸麻无力感瞬间席捲全身。
    翡翠虎惊骇地发现,不仅四肢动弹不得,连喉舌都失去了掌控之力,只能发出“嗬嗬”的呜咽,连自杀都成了奢望。
    商议停当,司徒万里著手將翡翠虎秘密转移至更加隱蔽之处,同时匆匆离去布置撤离事宜。
    他已与徐青约好,立刻动身,暂时远离新郑这是非之地,目標正是南阳之地。
    徐青看著司徒万里忙碌的背影,转身走向另一间稍显洁净的静室。
    门扉无声滑开,室內光线昏暗,一名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少女和衣而臥,看似沉睡,但徐青却敏锐地捕捉到她呼吸节奏那极其细微的变化。
    “既然醒了,何必再装?”徐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弄玉————姑娘。”
    床榻上的身影微微一僵,旋即缓缓坐起身。
    少女面容白皙姣好,眼神中带著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然,显然已做好面对最坏结果的准备。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门口站著的徐青时,错愕之色瞬间取代了眼中的坚冰。
    “徐先生?怎会是您?”她的声音带著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自然是我。”徐青走进来,隨手掩上门,室內光线更显柔和,“是天泽把你交予我的。”
    “天泽!”弄玉悚然一惊,看向徐青的目光愈发复杂。
    那百越太子为何会將自己交给徐先生?他们之间又是何等关係?诸多念头,在其脑海之中闪过。
    徐青无意解释他与天泽的交集,转而问道:“倒是你,弄玉姑娘,缘何会身陷雪衣堡那等龙潭虎穴?你本是紫兰轩中人,本该————”
    他目光扫过她来不及更换的夜行衣,后半句化作一声沉沉的嘆息。
    “我想,我大约明白了。”
    紧接著,他的声音骤然转冷,带著毫不掩饰的慍怒。
    “好一个卫庄!好一个紫女!我原以为他们於紫兰轩中当你是自家姐妹,珍之护之。万没想到,他们竟视你为棋子,丝毫不在意你的安危!”
    这番怒斥,虽是责难紫兰轩的执掌者,却句句敲在弄玉心上。
    她想起徐青当日提及“父亲託付”时的郑重,心中顿时泛起一股暖流与愧疚o
    徐先生果然是重诺守信之人,一直暗中关照著自己。
    “徐先生————”弄玉心头酸涩,急急开口辩解,“此事与紫女姐姐他们无干,是我、是我自己执意要帮他们的————”
    在徐青沉默的注视下,弄玉不再隱瞒,將潜入王宫、追查线索直至撞破白亦非隱秘,最终身陷雪衣堡的经歷原原本本道出。
    “也就是说————”徐青待她言毕,沉声复述,“你为助他们,以身入宫为內应,得获外人送来的药瓶后意欲探其来歷,却不慎窥破血衣侯隱秘,终为其所擒,囚入雪衣堡,你又找到了地宫之所在,遭遇到了百越人?”
    他微微一顿,语气带著痛惜与责备,“你,太莽撞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徐青走近几步,语重心长,“可你可曾想过?你在新郑並非无名之辈,在紫兰轩之中见过你、识得你容顏的人岂在少数?你在宫中身份暴露,即便侥倖逃脱,血衣侯顺著你的样貌顺藤摸瓜,锁定紫兰轩不过早晚之事。你之举,是將整个紫兰轩都架在了刀尖之上,这不是在帮紫女,而是在害她!”
    弄玉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朱唇微启,却终究无言以对。
    徐青的话语如同重锤,敲碎了她单纯的助人之心,露出了潜藏的危机后果。
    良久,她垂下眼帘,声音低如蚊吶,满是悔意:“是、是我思虑不周,太过莽撞了。”
    “弄玉!”徐青不再以“姑娘”相称,直呼其名,透著长者的关切与严肃,“我与你父亲算是故交,我应承过他照拂於你。正因尊重你的选择,当初才未强行將你带离紫兰轩。但这並非意味著,我能眼睁睁看著你以身犯险,罔顾性命!”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有力:“答应我,从今往后,无论做何事,都要三思!想想你自己!”
    “你不是孤儿,你尚有生身父母在世间,你若有不测,他们將如何伤痛欲绝?紫女虽对你有养育之恩,恩情自当铭记於心。但,这份恩情,绝不值得你以性命相偿!”他语气稍缓,“况且这些年来,你也替她赚了不少钱,这本身也算是一种回报。”
    徐青难得地如同长者般谆谆叮寧。
    弄玉听著,非但不觉囉嗦,反而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发自肺腑的温暖与保护。
    这份训斥,让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被珍视,被牵掛。
    “好了,这些话,你需牢记於心。”徐青见火候已到,收敛了略显激动的心绪,“现在,你该回去了。”
    他顿了一顿,补充道:“另外,替我带几句话。给卫庄、也给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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