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的恶名传遍全诡异! - 第666章 悲悯文明的观测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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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6章 悲悯文明的观测者(7)
    “医仙大人......医仙大人!”
    扭曲的脸发出哭豪。
    画面於此刻定格,白悠悠像意识到什么,將时间线向后拨。
    天亮时分,整片寨落已沦为废墟,苍白的灰飘落在上空,公司的清理部队穿戴严整的防化服,用喷火器清理掉那些与地面生长在一起的『人”。
    严格意义来说,他们已经不算人了,而是一株与血肉融为一体的植物,这些生物的胸腔仍在跳动,靠的近了,还能听见它们的呼吸。
    无声的悲鸣。
    “清理部队c291已抵达目標位置,正在执行清理工作。”
    “检查好自身的防化服,注意不要吸入这些东西燃烧过后產生的粉尘。”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名清理成员驻足,望著眼前一片凋寂的景象,久久无法回神。
    “他们是......人吗?”
    “是遗外民。”
    另一名清理成员走来说。
    恶土上分布著各大公司的研究所与前哨站,用以勘探资源或研究“奇蹟』与某些还未命名存在於神秘领域的事物,以这些据点为中心向外辐射会形成一圈安全的地区,长久以来便会形成大大小小的聚落。
    当然,这里的安全仅是相对而言,公司的清理部队会定期清扫奇蹟,但恶土上的猛兽与资源匱乏的问题,仍是生存的重大威胁。
    聚落的成员不乏流放的囚犯和研究人员的家属,被统称为遗外民。由於他们有一定的价值,又不会构成威胁,公司便默许这些遗外民的存在,每个月还会向他们供给资源。
    有传言说,公司会將这些遗外民的聚落当成所研究奇蹟的试验场。
    对於见过公司恶劣行径的囚犯而言,他们更愿相信传言是真的。
    越恶劣越孩人听闻,可信度越高。
    这里与整个世界隔绝,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才不相信公司会出於人道主义,好吃好喝供著这些遗外民。
    有句话说得真好,公司殖民主义固化的今日,当你觉得自己人生烂透了,没有价值时,不妨找找公司狗。
    他们总能让你创造出价值。
    “遗外民?他们长出来的,那是树枝吗?”
    队伍中一名清理人员没见过这种场面,再也忍受不了,乾呕几下吐了出来,整个面罩都被脏浊的呕吐物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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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远点,別碰到我!”靠的近的那人一下跳开。
    “谁知道呢。”另一名清理人员查著眼皮说。
    “你听说过『医仙秘传”吗?”他的语气变得神秘。
    “医仙秘传?”
    “灵丹妙药,凡夫俗子得之,可肉白骨起死生,骨头断了抹一下就能接上,头断了,抹一下安上去就能张开嘴说话。”
    “我靠,你在说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过於激动,另一名清理人员压低声音。
    “听起来像九龙的神棍说的话。”
    “传言而已,但医仙是真事,那位被生命白昼通缉的医仙,说是给颗药就能治癒百病,筋结骨连,后遗症就是......”
    那位清理人员挑挑眉,看向周围一片狼藉,一切不言而喻。
    “喂,清理人员0130,清理人员0131,执行清理任务期间禁止交流,做你们的事!”
    清理小队的监察大喝打断两人。
    隨著清理工作执行完毕。
    这些清理人员站成一排,点號报数,像往常那样等待著公司接应。
    他们是被流放的因犯,有的还是重刑犯死刑犯,他们这些人一旦落到公司手上,便失去了一切自由与尊严,连姓名都被剥夺,由清理部队的编號取而代之,余生只能为公司卖命。
    他们这种人,最擅长专门处理这种烂摊子,不需要多少专业培训,死了就换下一批人。
    然而,这次等待他们的不再是公司的运输机。
    而是冰冷的枪口。
    这一批的清理人员都被处理了,无一例外,包括队长与监察。
    真相已然浮於水面。
    她的这段记忆,被家族刪除了。
    或者说,这已经是不知第多少次,她的记忆被刪除。
    杀死『她”的另一个自己,在她死后,植入新的记忆体,取而代之。
    她的母亲,早在很久以前,就在欺骗她。
    那位公司高管並没有叛逃,只是没有了价值,又因为知道的太多,被公司清理掉了,仅此而已。
    標註的日期,那並非是男人知晓自己的死期,而是公司承诺会接他离开这里的日期。
    那位叫做科罗索斯的男人,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为了公司,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山庸碌了一生,最终等待他的,却不是承诺的兑现,而是清理。
    男人与少女在木屋中悍悍相惜的一幕幕涌上白悠悠的脑海。
    是她杀死了科罗索斯和佚名少女。
    至於熊家寨內发生的一切,与科罗索斯无关,同样只是白薇安为了安抚她的谎言,在回传意识后,她就因为『不听话』被清理了。
    面对不听话的孩子,母亲只需要换上一个更听话的她.
    也白悠悠不想去想有关那位医仙的一切,无形的悲伤包裹了她,比水还要冰冷,她却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
    她已经快感受不到情感了。
    她看到血红的高墙膨胀吞噬一切,血色的长空下,人们的身躯被撕裂,倖存的人们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挣扎、绝望、麻木,杀的残响不绝於耳。
    她看到诅咒的雪点落在人们的头顶,被冻成雕塑的男人仍在雪地上弹著吉他,降生於黑白的孩童生来便註定面对残酷冰冷的世界,无数人们泣诉著创作,最终却不免褪色的枯竭。
    她看到为恐惧笼罩的人们,依靠著蛛涎维持生命,巨城內的战爭永无將歇,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秋天落下的季节,遗与孩童沉默地站在墓碑前,没人知道这场战爭还要持续多久。
    她看到为了一口食物,人们在恶土上斯杀。
    她看到无数底层人在有毒的气体中劳作,最终倒在轰鸣的机器下。
    她看到,无数个家庭餐桌上父母连连的嘆息与孩童稚嫩成熟的目光。
    她看到,在恶劣的环境下人性最黑暗自私的一面。
    她看到,在优渥的环境下人性最虚偽卑劣的一面。
    她看到,最微弱的光芒也被黑暗所吞噬。
    她看到,人们像柴薪一样,被丟进焚炉里,以他们的脂膏为燃料,供时代这辆蒸汽列车的车轮滚滚向前。
    理想总是在残酷的现实前被埋没,平凡者的悲哀摩肩接踵。
    白悠悠双手捧著这个世界;那是一个满目疮的球体,世间的一切都被剖析成无数画面上演。
    少女黑色的长髮漂浮在水中,红色眼瞳静默地观测世间的一切,神性的光芒在她的双眼流转。
    这是一个悲伤的世界。
    这是一个积重难返,正在走向灭亡的文明。
    她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她是悲悯文明的观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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