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的恶名传遍全诡异! - 第378章 不可辩证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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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8章 不可辩证的命运
    “这是?”赤椿愣了愣。
    许小柚没说话,將手中的纸条默默塞回女人手中。
    写下这张纸条的想必是女人的母亲,至於这位母亲的归宿..:::.她复杂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下的那白骨。
    瘟疫肆虐,王国陷入混乱,这位母亲只能和她变成怪物的女儿依偎在这个冰冷的地下室中,直到最后一刻的来临。
    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悲剧,大部分悲剧绝非舞台上大剧作家笔下的那样史诗悲壮。世道的黑暗,长夜的冰冷,生而註定的苦难,人性的阴暗与微弱的光才是这些故事的基调。
    无人记述,无人传颂,为人遗忘。
    若不是悲悯者的目光警视到这个世界的角落,谁又能想到,有一座王国为肆虐的瘟疫毁灭了呢?
    赤椿也联想到什么,眼眸微垂。
    四大楼城每分每秒都有无数赤天人前仆后继,往看不见底的深渊填坑,付出的不止是青春自由,还有生命,只为换取下一辈人的安寧。
    可他们死去后,又有人谁来记述他们的故事,为下一辈传颂呢?
    葬身虫腹,为人遗忘,这是大多数赤天军人的归宿。
    “柚子......”赤椿忽然开口,在许小柚投来目光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赤椿像是做了好大的心理准备,问:“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必须要面对的命运,会怎么做?”
    “我会心平气和地接受命运,然后,电斩鯨地结束一切。”
    许小柚的回答让赤椿感到意外,对方说得很平静,没有任何的犹豫。
    仿佛早在很久以前,金髮少女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並在內心给出过答案。
    “若是知晓自己可能要面对的命运,在命运到来前,提前准备足够的筹码,
    並接纳自己所有可能承受的代价与最后的结局,这是我一贯的风格。”
    “是吗......?”赤椿抚在手中的面具,眼神停留在蛛面额心的赤印。
    柚子看得真豁达,她想。
    反观自己,明明好几次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地要去做某事,没坚持多久又会不自觉地气,產生逃避的想法。
    为什么偏偏是她被赤树选中呢?
    为什么偏偏她是赤命,像许多神话故事中的主角那样,承担著举起神器,
    叛逆神明的责任?
    她远没有那位“赤红舞姬”强大,心性也不足其百分之一坚韧,就连赤云也因不愿承认她而碎裂。
    她只是想无忧无虑地活下去,遇到生命中重要的同伴,相互砥礪同行一段旅程。不管是惊心动魄的冒险还是温馨美好的日常,这才是她所嚮往的未来。
    她只想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可以自由自在地跑在蓝天下,追求个性,打打游戏,看看肥皂剧,吃遍所有的小吃摊,下课后惩戒除恶、伸张正义。
    她没有多么远大的抱负与崇高的理想。
    如果有谁能来帮她握住神器,替她卸下肩膀上的所有重担,在耳边安慰说“没事的,接下来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就行”就好了。
    她真的、真的只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啊。
    赤椿脑子乱糟糟,一想到灭世的危机正在抵近,还有这么多军人在四大楼城拼死奋战,无数希冀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自己却在想这些小家子气的话语,內心的愧疚不免更沉重了几分。
    这时,孩子的呱呱啼哭引起房间二人的注意,在女人死后,鬆弛的身体自动將胎腹中的婴儿排了出来。
    婴儿躺在脏黄的被单,身下为羊水浸透,腹部连带看脐带,瘦小稚嫩的手臂在空中挥动,肌肤白到近乎透明,可以清晰地看见微小的青色血管。
    难以想像,女人胎腹中的婴儿竟然未被瘟疫感染,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嚙齿类特徵。
    经歷过短暂的啼哭,婴儿的声音变得细微,生命看上去是那样的脆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將他的声音没过。
    没多久,婴儿的呼吸停止了,在这冰冷的世界,对於这位幼小的生命而言,
    经歷短暂的痛苦,在睁开眼前离去是最好的结局。
    赤椿望著曇般开放又迅速凋谢的生命,愜忙地发愣,一个问题不禁在她的心中浮现。
    命运因何而註定?
    人们广为认知中的命运即为天命,
    而非命与运,又將个体与生俱来的本性、条件和特质称之为天命,指人生与事件既定的轨跡。
    像即便是柚子,在面对命运时,也只是说自己会做好万全准备,迎接命运的到来。
    面对这个问题,她却连一个辩证的观点都无法提出来。正如占下师们爱说的,世间所有的馈赠都在暗处中標註好了价码。即便是超越神明的伟力,也无法逆转热寂,再强大的生命也只能在无尽的时间长河静观宇宙走向终点。在命运的洪流前,人们就像刚出生的婴儿那般一丝不掛,无助而文渺小。
    所以,命运因何而註定?
    赤椿想。
    这是一个无法用言语辩证的问题,
    许小柚当然不清楚这位小家主脑子里乱糟糟地想著什么,她俯下身,在女人的床头又找到了一缕蓝发。
    种种的一切坚定了许小柚內心的判断。
    唐歆真的来过这里。
    但,不是在绿洲。
    昔日热闹的酒馆这时显得冷清,悠扬婉转的小提琴曲迴荡在酒馆的上空,
    阳光斜射进来,为空中划过的每一根髮丝镀上柔和的光晕,轻盈地旋过身子,少女欲扬先抑的舞步交错在简陋舞台,邃蓝的眸中流淌著忧鬱。
    恬静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位动人的精灵,五指轻轻撩动琴弦,也撩动在台下每一位客人的心灵。
    隨著少女的脚步停下,婉转而饱含悲伤的曲调在空中飘远,稀疏的掌声在台下响起。
    赛维婭提著长裙,向台下的观眾弯膝致意,即便过往的记忆模糊不清,可这首《lalaland》她弹过许多遍,肩负起小提琴的那一刻,曲调的旋律就跃动在她的手腕与指间,情不自禁地將这首曲子弹奏出来。
    “好,再来一首!”臂膀宽阔的领主乔尔夫·星坠高声为她欢呼。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周围一圈的人附和。
    赛维婭眸底平静,轻轻闭上眼,纤柔的指尖搭上琴弓,再次开始了她的演奏。
    一位无依无靠的少女,行走在这样的世道,自然容易引起他人的既。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为自己施展了繁星的魔法,人们会不自觉地忽略掉她黯淡的外表,而当她演奏的乐声响起时,听者內心所有的躁动皆会被抚平,只会沉浸在最纯净艺术的薰陶,为之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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