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宇宙奇点回来的四合院局外人 - 第31章 「清源行动」下的95號刘、何、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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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昌航天中心的行程在即,肖镇正整理行装。
    航天科工集团的肖曙传来消息,月球基地的设计路线和预研方案已定型,就等他与秦老去做最后的方案审查。
    得益於兴业资本对旗下商用卫星公司、北斗导航公司富余资金的专业打理(签订正式合同,履行国有资產保值增值职责),整个国防军工体系在肖镇管理下展现出强大的“自我造血能力”。
    绝大部分实体和研究机构不再依赖国家財政拨款,节省下来的宝贵资金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和航天科工这类前沿项目的自有研发资金池,让月球基地的梦想一步步照进现实。
    晚饭后,肖镇难得清閒,在客厅钢琴旁隨意按了几个键,便踱步到茶台前。李小云手法嫻熟地冲泡著功夫茶,茶香裊裊。
    “老公,你不出差,我都想劝你赶紧走。”李小云將一盏清茶推到肖镇面前,语气带著点无奈,“明天一早我也得走,8点半得去301医院接上医疗专家服务队。
    总后安排我们去南海岛礁给守岛官兵做例行体检巡诊。”
    肖镇接过茶盅,敏锐地察觉到妻子话里有话:“你也这么急?院里又有啥风声?”
    李小云压低声音:“还不是这次『清源行动』闹的,动静太大了!
    秋叶今天打电话来,说他们家的世林传媒、茂叶贸易和京港置业自查了一遍,还算合规经营,京港置业拿地也是走的正常招投標程序。不过……”
    她顿了顿,“秋叶拐弯抹角地想问问你,他们能不能参与些城中村拆迁改造的地块?”
    肖镇眉头微蹙,放下茶杯:“看中了地块也別亲自碰拆迁!让他们直接拿『净地』(已完成拆迁平整的土地)。
    拆迁这潭水太浑,港城那边搞拆迁的都是些什么人?大茂肯定门清,多是些在灰色地带打滚的地头蛇,沾上了甩不掉一身腥臊!”
    他看向妻子,眼神瞭然,“怎么,隔壁四合院那几家又有人惹上事了?想托你递话求情?
    这次是原则问题,上面动真格的,咱俩谁都別沾边,躲出去是上策!”
    李小云点点头,声音压得更低:“秋叶听说的,后院刘海中家老大,刘光齐……栽了!一家四口都被带走了,听说已经“双规”(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转移到京郊隔离审查了。动静不小!”
    “刘光齐?!”肖镇著实吃了一惊,“江南省的三把手?他都『双规』了?!”
    这位老邻居的落马,让肖镇感到十分意外。
    在肖镇这样有深厚根基的家庭之外,刘光齐可以说是整个交道口乃至西城区同龄人中凭自身本事爬到最高位置的干部了。
    他是南锣鼓巷土生土长的骄傲,名牌大学毕业生,七级工程师出身,技术、学歷、能力都不缺。
    从主政京郊平谷区(成绩斐然),到京城市工业局局长,再到江南省省会金陵市的一把手,推动乡镇企业蓬勃发展,政绩有目共睹。
    肖镇万万没想到,这位比自己还小三岁、年仅55岁、前途本该一片光明的老邻居,竟在经济浪潮的衝击下被彻底“围猎”,落得如此不体面的下场。
    肖镇很快通过刘菊香拿到了初步审查简报。
    看著这位自己也算看著成长起来的干部一步步滑向深渊,他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嘆息:活该!
    简报揭示了刘光齐的墮落轨跡:过了五十岁,升迁到省委三把手的位置后,他感到了强烈的“天板”焦虑。
    曾想申请调往西南或西北省份主政一方,但未获组织批准。
    这种失意,在他担任金陵市一把手后期就开始显现,成了被各路商人“围猎”的突破口。
    导火索是他的大儿子(比肖承勛大四岁,生於1959年)。
    改开后,这位“刘衙內”就仗著父亲权势在江南地界横行无忌,恶名远扬,到1982年已是当地有名的紈絝子弟。
    而刘光齐本人,则从1987年起彻底放弃了原则,夫妻俩各玩各的。
    简报中唯一清白的,是刘光齐的小儿子,从小被爷爷刘海中带在身边管教,跟著二叔刘光天(从事科研工作)生活学习,最终从金陵航空航天大学国防相关专业毕业,现在在他二叔手下做研究。
    刘海中晚年对大儿子早已失去约束力,其家风问题甚至影响了刘光齐90年调任余杭省(主管经济)的机会。失意后的刘光齐,更加变本加厉。
    肖镇放下简报,对这个曾经的“露水学生”充满唏嘘。
    一切的根源,还是信念的崩塌,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迷失了方向。
    窗外的深秋的风低沉而规律,仿佛在冲刷著世间的纷扰。
    肖镇正准备休息,书桌上那部“军绿色保密卫星电话”突然发出急促而低沉的蜂鸣。
    这个號码,知道的人极少。肖镇眉头微蹙,心中隱约有了预感。
    他拿起听筒:“喂,我是肖镇。”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颤抖,带著浓重哭腔和绝望的声音,几乎不成句:“肖…肖部长?是…是我,老刘…刘海中啊!救…救命啊!救救光齐!救救我家老大吧!”
    声音嘶哑,带著长久哭泣后的沙哑,正是后院刘海中。
    肖镇的心沉了一下,但语气保持著平静:“刘师傅,冷静点。慢慢说。”
    “肖部长!您…您可得帮帮忙啊!光齐他…他是被冤枉的!他是被那些奸商给害了啊!”
    刘海中语无伦次,声音充满了哀求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您…您认识那么多大领导,您说句话,肯定管用!
    求求您了,看在我这老脸…看在咱们几十年老街坊的份上…拉他一把!他可是咱们南锣鼓巷出去的『大太子』啊!不能就这么毁了!”
    情急之下,刘海中甚至喊出了当年邻里间私下对刘光齐略带恭维又有些讽刺的旧称。
    肖镇握著听筒,沉默了几秒。他能想像电话那头刘海中老泪纵横、孤立无援的模样。
    这位曾经在其他同人里四合院里热衷“官威”、如今却为儿子彻底崩溃的老人,让人唏嘘。但原则就是原则。
    “刘师傅,”肖镇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和沉稳,透过卫星信號传递过去,“你的心情,我理解。光齐是从小我看著有出息的孩子,他走到今天这步,我也很痛心。”
    刘海中的抽泣声似乎停顿了一下,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
    但肖镇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下:“但是刘师傅,『清源行动』是中央下的决心,是动真格的。
    光齐的问题,简报我看过了,性质非常严重,涉及的是“”侵吞国家资產、纵容亲属仗势敛財、生活腐化”这些原则性问题!
    这已经不是邻里纠纷、小打小闹,这是触犯了国法党纪的“红线”!”
    肖镇的语气加重,带著不容置疑的份量:“我肖镇做事,第一讲党性,第二讲原则,第三才讲人情。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
    我帮不了你,更帮不了光齐。他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配合组织审查,把问题彻底交代清楚,爭取宽大处理。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只有压抑不住的、越来越响的抽泣和粗重的喘息声。
    那句“大太子”带来的虚幻希望,被“国法党纪”、“红线”这几个冰冷的词彻底碾碎。
    肖镇嘆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但立场依然坚定:“老刘,保重自己的身体吧。光天(刘家老二)是个好孩子,清清白白做研究,光齐的小儿子也走的是正道。
    刘家,还有希望在后头。至於光齐……唉,他走到这一步,责任在他自己。谁也救不了他,除了他自己坦白交代。”
    “肖…肖部长……”刘海中似乎还想说什么,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不甘,但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绝望的呜咽,电话被掛断了,只剩下一片忙音。
    肖镇缓缓放下沉重的卫星电话听筒。窗外,京城的夜深邃而辽阔,几颗明亮的星辰在墨蓝的天幕上闪烁。
    远处什剎海方向的夜空,似乎隱约可见一丝不同於星辰的光亮,更遥远的文昌即將承载民族梦想的火箭发射塔架。
    他再次拿起桌上那份关於刘光齐的简报,目光掠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最终停留在窗外的星辰与那抹象徵未来的基地微光上。
    人情冷暖,世態炎凉,在浩瀚的宇宙和庄严的国法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
    有些红线,一旦越过,便是万劫不復,再深的交情也无法挽回。
    而人类迈向星海的征途,需要的正是这份对规则的敬畏与坚守。
    他將简报锁进抽屉,心中最后一丝因老邻居而起的波澜也归於平静。
    明天,飞往文昌。那里,才是他此刻心之所向,国之所託。南锣鼓巷的悲声,终究要被火箭腾空的轰鸣所取代。
    “刘家这次是彻底塌了半边天。”李小云感慨,“不过,也有让人鬆口气的。何雨柱家那边,何柳矿业这次居然平稳过关了。”
    肖镇点点头:“这刘海中是年纪越大越老糊涂了,还在我面前说他家老大是“大太子”,真是不知所谓。
    上次的教训够深刻,看来何大清(何雨柱父亲)和柱子是真把紧箍咒念紧了。
    矿上那些野路子,他们应该是真收手了。
    听说他们现在重心转向煤化工了?这步棋走得对,那行当规矩多,也长远些。”
    李小云接著说:“还有柱子家老二何柳仲(魔都四季投资)和帮侄子何叶管中基实业的那摊子,这次审查也乾乾净净。
    何雨柱教子有方,三个儿子都挺稳当,不像刘海中……”
    “后院方小平呢?”肖镇问起这位红星工业集团的干部。
    “被警告处分了。”李小云道,“红星集团內部审计查出来的,主要是些招待费、公关费报销超標的问题,金额不算特別巨大,性质属於『违反財经纪律』,补齐了钱款后他今年49了,估计就在现在的位置上待到退休了。”
    提到许大茂(小许),李小云语气轻鬆不少:“大茂家算是比较省心的。世林传媒和茂叶贸易都是港交所上市公司,財务审计极其严格,一直合规经营。
    京港置地这边,虽然简报提到在个別项目的招投標过程中存在一些『流程不够规范』的地方,比如信息发布时限、评標细节记录等,但都在可整改范围內,没有触及原则性红线,算是『擦边球』性质,这次也过关了。”
    “阎解成和於莉呢?”肖镇想起后院的阎阜贵家。
    “他们那几个私房菜馆,”李小云笑了笑,“迎来送往的,有些招待应酬在所难免,只要票据齐全,別太过分,也查不出大问题。於莉是精明人,帐目上应该做得乾净。”
    最后说到贾东旭家,李小云嘆了口气:“倒是他家小女婿,栽在『327国债』那事上了(指1993年国债期货市场风波)。
    听说亏得很惨,彻底收心,回京城找了所大学教书去了。
    这人啊,性子太野,总在灰色边缘试探。
    但愿这次教训能让他安分下来当个教书匠。
    不过……按他那见过大世面又不安分的性子,以后会不会再出事,还真不好说。”
    第二天一早,肖镇和李小云便坐上了刘錚开的车,直奔301医院。
    在医院门口,李小云与医疗队的同事们匯合后,一行人搭乘肖镇的c909公务机飞往南海某军用机场。
    为了给妻子和同事们饯行,也为了暂时远离京城的是非旋涡,肖镇特意协调基地,將医疗队乘船前往岛礁的时间延后了半天。
    他热情地邀请大家到他在海南的住所,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家宴——刚从渔港运来的新鲜海鲜。
    席间欢声笑语,暂时冲淡了京城传来的凝重消息。
    直到傍晚,夕阳洒满军港,肖镇才目送李启明安排的大巴车將妻子和医疗队员们送往海军码头,他们將乘船前往那些孤悬海上的礁盘。
    送走眾人,肖镇回到安静的住所,拨通了刘菊香的电话。
    很快,一份关於刘光齐及其家人初步审查情况的“保密级简报”传真了过来。
    看著传真纸上冰冷的文字,勾勒出刘光齐从意气风发到身陷囹圄的轨跡,肖镇站在窗前,望著南中国海浩瀚的星空,心中再次涌起复杂的情绪。
    一位本可为国为民做更多贡献的高级干部,终究没能抵挡住衣炮弹,倒在了这场涤盪污浊的“清源行动”风暴中。
    他轻轻放下简报,低语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路,终究是自己选的。”
    窗外的海浪声,仿佛在为这个时代洪流中沉浮的人生,做著无言的註脚。
    明天,他將飞往文昌,那里承载著国家奔向星辰大海的未来。而京城南锣鼓巷95號院的悲欢,已隨著海风渐渐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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