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宇宙奇点回来的四合院局外人 - 第80章 老友小聚与避不开的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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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冬夜,朔风如刀,刮过什剎海结著薄冰的水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一辆车牌京甲35911的黑色天枢轿车平稳地驶入后海深处一条僻静的胡同,停在一座青砖灰瓦、门脸低调的四合院门前。
    这里,是“电鱼三人组”约定的老地方——一处只做熟客生意的私房菜馆。
    这家私房菜馆是95號邻居何雨柱家大师伯的大儿子从钓鱼台年龄到线后操持的一家私房菜馆主打各种京味融合菜。
    包间里却是另一番天地。暖黄色的灯光从古朴的宫灯中倾泻而下,烘得屋內暖意融融,与窗外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红木圆桌上,几样地道的京味小菜热气腾腾:葱烧海参油亮诱人,炙子烤羊肉滋滋作响,一盘焦溜丸子金黄酥脆,还有一碟水灵灵的芥末墩儿。桌角温著一壶陈年二锅头,醇厚的酒香瀰漫在空气中。
    肖镇推门而入,带著一身寒气,脸上却漾开真挚的笑意。屋內两人立刻起身相迎。
    “小镇!可算把你盼来了!”率先开口的是叶向东。
    他比当年在部队时圆润了些许,但眼神锐利依旧,穿著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手腕上那块劳力士蚝式恆动低调却难掩价值,儼然一副成功港商的派头(实际叶二这傢伙是提前去转的澳城籍)。
    他大步上前,用力握住肖镇的手,掌心温热有力。
    “镇哥!”另一个声音沉稳有力,是刘淮海。
    他穿著笔挺的常服,肩背挺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更深的纹路,却让那双眼睛愈发深邃沉静,像一泓深潭。他微笑著,笑容里带著军人特有的內敛和可靠。
    三人落座,无需寒暄客套,情谊自在酒中。叶向东熟练地给三人斟满温热的二锅头。
    “来,第一杯,敬咱们这『电鱼三人组』没散伙儿!”叶向东豪爽地举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辛辣醇厚的液体滚入喉咙,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也点燃了久別重逢的热情。
    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如火如荼的市场整顿上。
    “这两年这风,颳得猛啊!”叶向东夹起一片烤羊肉,感慨道,“粤州那边,不少以前靠著倒批文、玩空手道起家的公司,一夜之间就黄了铺子,老板跑路的跑路,进去的进去。”
    他放下筷子,神情变得认真,“不过,对我们这种扎扎实实搞生產、帐目清清白白的,反倒是好事儿!
    市场规矩了,恶性竞爭少了。
    我那厂子,给承勛的南方汽车供精密齿轮和变速箱壳体,订单量这两年稳中有升。”
    他眼中闪烁著自豪的光:“你是不知道,看著承勛把那些『英国破落户』——罗浮、名爵、莲、路虎——一个个盘活,新车型在国际市场上叫好又叫座,我这心里头,也跟著提气!
    路虎那越野车,嘿,真给咱华夏製造长脸!我那点零配件能用在上面,值了!”
    他提到澳城復兴银行的贷款,“当初那笔款子真是及时雨,现在早就还清了,厂子也扩了两轮,全靠技术吃饭,心里踏实。”
    市场整顿对他而言,是清除杂草,让良苗更好生长的春风。
    肖镇欣慰地点点头,看向刘淮海:“淮海,你呢?在么爸身边,压力不小吧?这次整顿,你们系统內动静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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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淮海坐姿依旧笔挺,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著洞悉一切的沉稳:“压力就是责任。跟在老首长身边,学的是格局,守的是规矩。
    这次整顿,上面的精神很明確,刮骨疗毒,阵痛是为了新生。
    我们系统內,该清理的绝不手软,该规范的立即上马。
    阵痛期是有的,但根基打得更牢了。有些积弊,早该清除了。”
    他的话简洁有力,点到即止,却透露出强大的执行力和对大局的深刻理解。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衝劲十足的保利董事长,而是老首长身边一道沉稳可靠的身影。
    他举起杯,向肖、叶二人示意:“规矩立起来,路才能走得远。”
    三人的酒杯再次相碰。话题又转向了各自的家庭和孩子,说起当年在西北蓝州冰河里冻得瑟瑟发抖还要“电鱼”的荒唐岁月,还有去京郊外河里暑假电鱼的时光,笑声在温暖的包间里迴荡。
    这份歷经岁月淬链、无需设防的友情,是肖镇在繁重的科研、行政事务以及复杂人际中难得的避风港。
    他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享受著这难得的轻鬆与自在。
    因为第二天大家都有事,叶二、小海和肖镇也就吃喝聊天到21:00也就散伙各自回家。
    然而,这份愜意在肖镇的车驶近南锣鼓巷95號院时,被胡同口穿堂而过的凛冽寒风瞬间吹散。
    车子刚拐进巷口,刘錚在副驾驶就轻声提醒:“领导,您家门口好像有人。”
    昏黄的路灯光晕下,两个单薄佝僂的身影紧紧依偎在肖镇家那扇熟悉的朱漆院门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正是后院的老教师阎阜贵和他的老伴杨瑞华。
    阎阜贵那件穿了多年的旧呢子大衣裹得紧紧的,还是抵挡不住寒气,嘴唇冻得发紫。
    杨瑞华头上包著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到肖镇下车,那眼神里瞬间迸发出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希冀。
    “肖镇!肖镇啊!你可回来了!”阎阜贵声音嘶哑,带著哭腔,踉蹌著扑过来,差点摔倒。
    杨瑞华更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泣不成声:“肖领导,求求你!救救我们家解旷吧!他就这一回糊涂啊!求你看在几十年的老街坊份上……”
    这突如其来的大礼让肖镇心头剧震,他一个箭步上前,用力將杨瑞华搀扶起来,沉声道:“阎老师!杨大妈!快起来!天寒地冻的,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他示意刘錚也过来帮忙。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我家那个不爭气的老三……”阎阜贵老泪纵横,声音破碎,“肖镇,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听说……听说他犯的事不小,要判重刑啊!
    我阎阜贵现在就这么一个指望了……求求你,帮我们递个话,疏通疏通,多少钱我们都认!倾家荡產也认!”
    他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肖镇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大衣里。
    肖镇深吸一口气,冬夜的冷冽空气刺入肺腑,让他更加清醒。
    他扶著两位老人站定,目光扫过他们绝望而苍老的脸,语气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份量,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寒冷的夜色里:
    “阎老师,杨大妈,你们的心情,我肖镇感同身受。
    但是,你们必须明白,解旷这次犯的,不是街坊邻里拌嘴的小事,不是偷鸡摸狗的小错!
    他搞的那个所谓的『掮客生意』,披著牵线搭桥的外衣,乾的却是招摇撞骗、坑蒙拐骗的勾当!
    他损害的是国家的经济秩序,坑害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数额巨大,影响极其恶劣!这是触犯了《刑法》的诈骗罪!是重罪!”
    他看著阎阜贵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和杨瑞华几乎瘫软的身体,狠下心继续说道:“国法不是门帘子,想掀就掀,想放就放!
    法律面前,没有特权,没有例外!该承担的责任,解旷他必须自己扛起来!
    我肖镇,一介书生,一个搞科研的,手里没有能干涉司法审判的权力!我若有,今天也绝不会为任何人去触碰法律的红线!那是对我从5岁半当小交通员开始革命一生信念的褻瀆!”
    他放缓了些语气,带著一丝劝慰:“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劝解旷在里面好好认罪悔罪,配合调查,把赃款退乾净,爭取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这才是真正为他好,也是为你们老两口將来还能有个盼头!
    找人疏通、钱打点,只会错上加错,把他往更深的火坑里推!”
    肖镇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法槌,敲碎了阎阜贵夫妇最后一丝侥倖。
    阎阜贵抓著肖镇胳膊的手无力地滑落,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杨瑞华瘫在阎阜贵怀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昏黄的光线下,两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只剩下彻底的灰败和死寂的绝望。
    两人互相搀扶著,再没说一句话,像两片被寒风捲走的枯叶,步履蹣跚,踉踉蹌蹌地消失在胡同的黑暗中。那背影,写满了晚景淒凉的悲愴。
    肖镇站在自家院门口,望著空荡荡的巷口,久久未动。
    冬夜的寒气包裹著他,心头的沉重却比寒风更甚。
    他並非铁石心肠,邻里几十年,看著两位老人如此,心中岂能无动於衷?
    但原则的底线,不容丝毫逾越。他长长地、无声地嘆了口气,才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
    客厅里亮著柔和的灯光,李小云穿著舒適的居家服,正就著落地灯的暖光翻阅一本杂誌。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立刻捕捉到丈夫眉宇间残留的凝重和疲惫。
    “回来啦?聚会不开心?”她放下杂誌,起身接过肖镇的大衣。
    肖镇摇摇头,重重地坐进沙发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遇上阎老师两口子了,在门口堵著,为了阎解旷的事。
    我给你说了少看点《知音》,很影响自我认知的,这些都是些潲水货,他们杂誌现在正在全面整改呢!”
    肖镇走过去看了看《知音》杂誌嘮嘮叨叨的一大堆。
    李小云的心也跟著一沉,放下杂誌,挨著他坐下:“知道了还是来了……他们说什么了?”她给肖镇倒了杯热水。
    肖镇將刚才门外发生的一切,包括杨瑞华下跪的细节和自己坚决的回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妻子。
    末了,他握住李小云的手,眼神异常严肃:“小云,这事儿,性质太恶劣了。解旷不是初犯,这次是撞在枪口上,国法难容。
    我们帮不了,也绝对不能沾边!你跟孩子们都说清楚,无论谁找上门来,无论是阎家还是別的什么人,一律回绝!
    绝不能心软,更不能有任何承诺!这不是邻居帮忙,这是原则问题,是红线!沾上了,就是引火烧身,后患无穷!”
    李小云反握住丈夫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微凉和坚定。
    她郑重地点头:“我明白!爸(李老头)就常说,阎家门风不正,几个孩子都立不起来。也就老大和老么干好点还算是个人,解旷这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你放心,我懂分寸,绝不会给家里惹麻烦。承勛他们如果这时候回来,我明天一早就打电话叮嘱。”
    肖镇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他靠在沙发背上,闭目思索片刻,再睁眼时,已有了决断:
    “我琢磨著,阎家这事儿,在院里肯定闹得沸沸扬扬。
    老阎两口子今天碰了壁,难保不会听信旁人攛掇,过两天又想不通,再来纠缠。
    或者去找回京的承勛他们递小话儿。
    咱们在京城待著,总归不得清净,也影响心情。”
    他看向妻子,眼神带著徵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掛:“正好,下午接到秦老师的加密电话,『天宫』空间站首次长期有人驻留的实验任务箭在弦上,上面点名要我儘快去航天城报到。
    这次任务级別非常高,我担任副总指挥,主要负责所有飞船搭载精密仪器的最终標定检测和发射前最后一次全系统覆核。
    这是確保航天员安全和实验成功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闸门,容不得半点闪失,压力很大。”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下来:“我想,不如我们趁这个由头,去趟西北口外镇?
    承栋那小子,在电话里总说挺好挺好,可那地方我知道,是老区里的老区,山路难行,条件艰苦得很。他在那儿当镇长,快两年没回家了。
    我这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咱们去看看他,亲眼瞧瞧他工作生活的地方,了解了解他治下的真实情况,看看有什么我们能帮衬的,或者给他提点实在的建议。
    一来是尽父母的心,二来……”他无奈地笑了笑,“也正好躲开这院里的烦心事儿,眼不见为净,图个清静。你觉得怎么样?”
    李小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母性的温柔和思念:“去看承栋?好啊!太好了!我早就想去了!
    这孩子,隨你,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主儿。
    上次打电话,嗓子都是哑的,问他就说开会讲话多。你说得对,咱们得去看看!
    给他带点厚实的衣物,这些还是廖郁珊给老八特意准备送过来的,还有他爱吃的老四川灯影牛肉、京西点心。再给镇上的学校、卫生所带点实用的东西,也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她站起身,情绪明显高涨起来:“阎家这事儿,咱们躲开最好。
    省得他们总抱著不切实际的幻想来闹,也省得你心烦。
    你任务那么重,走之前能去看看儿子,心里也踏实些。我这就去收拾收拾!”
    看著李医生忙碌起来的背影,肖镇心中那团因阎家而起的鬱气似乎消散了不少。
    京城冬夜的烦扰被暂时拋在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远在西北毛乌素沙漠边缘小镇中拼搏的小儿子的深切牵掛,以及对即將到来的、关乎国家荣耀的航天重任的沉甸甸的使命感。
    他需要片刻的抽离,去呼吸一口基层的质朴空气;也需要在全身心投入那浩瀚星空之前,亲眼確认,自己另一个选择了不同道路、同样肩负著责任的孩子,是否安然,是否坚定。
    大西北口外镇的风,或许比京城的更凛冽,但那里,有他血脉的延续,有另一种扎根泥土的希望。
    他又想起58年的时候他拉著电鱼三人组一起去大西北为了“大烟”早日绽放那些艰苦奋斗的日子,那时候年纪还比他家老八承栋大几岁呢。
    那时候都还不认识在一旁忙这忙那的李小云呢,现在两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孩子们都走上了各自奋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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