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新警察故事 - 第20章 谎言者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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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温柔的光线洒向大地,为万物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
    六系的办公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仿佛预示著真相即將大白於天下。
    “看来,新郎是在前天晚上將早川理惠从房间里搬出来,先是藏在某个冷藏室里,然后在第二天將其拋尸河边。”
    长谷川诚真摩挲著咖啡杯沿,感受指腹下粗陶的颗粒感。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丝篤定。
    了解整个调查进展的秋元悠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在昨天的分组行动中,东野组追查到新郎与上司之间的关係。
    新郎自幼父母双亡,艰难长大。后来在上司的资助下读完大学,毕业后成为了环境卫生科的一名公务员。
    两人利用手中的权力,同流合污,大肆贪污受贿。
    而长谷川诚真和佐野真由子则发现了新郎井口和真与早川理惠之间的曖昧关係。
    他们在某次购物中举止亲密,似乎有著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加上新娘小林春菜的证词,新郎的真实面目逐渐浮出水面。
    对方本质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不惜做出杀人灭口的举动。
    隨著层层迷雾被揭开,新娘失踪的真相也渐渐清晰。
    新郎原本计划谋杀小林春菜,因为她是唯一能揭发他罪行的人。
    然而,早川理惠误打误撞捲入其中,出於对新郎的爱慕,她试图取代小林春菜成为新娘。
    在喝下含有安眠成分的水后,新郎以追查踪跡为由,趁机进入房间。
    发现目標错误后,他仍决定继续实施计划。
    將昏迷之人放入冷冻库冻死,等待时机再行拋尸。
    最后,早川理惠的尸体被发现躺在河边草丛里。整个案件的脉络大致如此。
    “新郎井口和真试图通过製造密室来掩盖自己的罪行,但他显然低估了我们警察的能力。这么明显的破绽,怎么可能逃得过我们的法眼?”
    理清思路的秋元悠介望著早川理惠的照片,语气坚定:
    “现在,我们要找到確凿的证据,让他无法抵赖,还死者一个公道。”
    铃木智久摇摇头,补充道:
    “目前,虽然可以通过酒店监控和人员指认新郎,但这样的证据还不够充分。在法庭上,他可能会抵赖,检察官和法官也不会轻易採信这样的人证。”
    “是啊,我们手头的证据还不够確凿,还需要再想想办法。”长谷川诚真点头附和。
    “死者婚纱上有新郎的皮屑,这样的证据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法医永野美穗突然眼前一亮,提出了一个关键证据,期待地看著眾人。
    然而,房间里响起一阵低沉的嘆息,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边,眾人纷纷摇头。
    “永野法医,新郎本来就接触过婚纱,之前婚纱是穿在小林春菜身上的,他完全可以狡辩。”
    对方毕竟不是专业的刑警,秋元悠介解释道。
    永野美穗有些无奈地说: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新郎认罪?反正法医的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就交给你们警察了。”
    目光掠过桌面上的酒店照片时,秋元悠介眼睛一亮。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突然面带笑容,胸有成竹般高声说道:
    “现在基本可以確定,杀害早川理惠的凶手就是新郎井口和真。”
    “他在监控无法录像的时间段內,通过应急通道將早川理惠搬运到地下一层的冷冻库。等她冻死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將尸体转移到河岸附近。这个过程中,他肯定留下了一些痕跡。”
    说著,秋元悠介的笔尖悬在酒店平面图上,指著地下一层的冷冻库標识,將自己的推理清晰地展示出来。
    眾人顿时眼前一亮,意识到地下一层的冷冻库中说不定能找到关键证据。
    醒悟过来的东野良立刻起身,说道:“那我们马上去调查!”
    “不行!没有搜查令,我们无法进行调查。仅凭推测是无法申请到搜查令的。”
    双手撑在桌上的长谷川诚真,猛地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眾人的热情。
    东野良瞬间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一脸沮丧。
    “没办法啊……”
    从刚才的兴奋中回过神来,高桥佑哉双手抱头,爬在桌上,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忽略这个糟糕的消息。
    秋元悠介皱著眉头,看著士气低落的眾人,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古屋警部。
    只见端坐在滑椅上的古屋警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指了指警察手帐,似乎在暗示什么。
    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灵光,秋元悠介顿时恍然大悟,对古屋警部点了点头。
    没有搜查令,並不意味著不能搜查。
    他们可是警察,採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策略,以其他理由进行內部搜查不就行了。
    比如,假称接到报警,酒店內有兴奋剂交易,这样酒店人员就无法阻止警察进入搜查了。
    想到这里,秋元悠介將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眾人经过一番討论后,一致同意。
    来到酒店,六系的眾人在他的带领下,开始了一场“內部搜查”。
    只是一说,酒店工作人员就立即同意了。
    到达地下一层的冷冻库后,高桥佑哉率先走了进去。
    “真是冰火两重天啊。外面烈日炎炎,这里面却冷得刺骨,到底有多冷?”
    白色的冷气瞬间將他包围,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双手抱胸,试图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
    紧隨其后的秋元悠介,拍了拍高桥佑哉的肩膀。
    “零下五十多度,这是超低温冷库,主要用於储存金枪鱼、深海海鲜和生物样本等特殊物品。別抱怨了,里面空间不大,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痕跡。”
    由於正值夏天,他只穿了一件薄西装,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有些单薄,手臂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其他人在门口等待,冷冻库空间有限,只足够两人在里面行动。
    冷库之中,秋元悠介和高桥佑哉仔细搜寻著每一个角落,认真详细,避免遗漏线索。
    那些重叠交错的铁架,仅仅轻轻触碰一下,刺骨的寒意便透过厚重的手套,直透指尖,令人不自觉地打个寒战。
    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稍有不慎,那冰冷的金属便会像利刃般刺入肌肤,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慄的疼痛。
    突然,秋元悠介半蹲下来,目光紧紧盯著货架后面的一处隱秘铁鉤。
    上面掛著一块白色的纤维,正是他们要找的证据。
    婚纱上的布料出现在冷冻库中,这无疑是铁证如山。
    与此同时,井口和真在应急通道处看到警察发现了证据,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现场。
    “真是个败类!还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放弃抵抗。不然的话,你一挣扎,我们也就不得不动点粗了。”
    早已在门外埋伏的东野良和森田大悟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等待著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
    “当然,如果你选择反抗,我们也会很乐意。乐意帮你“放鬆放鬆”筋骨。”
    气质凶恶的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在期待井口和真的反抗。
    ......
    审讯室的日光灯下,自然光与人工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然而,角落里总有一些阴影无法被照亮。
    铁椅子上,井口和真西装革履,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脸上满是伤痕,显得狼狈不堪。
    “我的工作是接受会社社长的贿赂。作为银行职员的小林春菜发现了我们的勾当,她劝我自首,但我怎么可能背叛对我有大恩的上司呢?”
    井口和真平静地说著,嘆了口气:
    “春菜不肯罢休,想要告发我们。我去找上司商量,他暗示我必须把事情处理乾净。一旦暴露,我们都会完蛋。虽然我本不想杀人,但上司的逼迫让我走投无路,我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说到这里,他情绪有些激动,想要起身,手銬发出碰撞的声响。
    “老实点。”
    高桥佑哉呵斥了对面的青年一句。
    成功获取到新郎的证言,站在玻璃幕墙外的古屋警部,立即通知长谷川组和东野组,要求他们立即对案件中其他涉案人员实施逮捕。
    鑑於此案涉及公职人员的贪污受贿问题,古屋警部还特別告知了搜查二课的人员,希望他们能够协同行动,共同推进案件的调查工作。
    “是吗?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当然,他们也不例外。”
    站在旁边的秋元悠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俯身紧盯著对方的眼睛:“你骗不了自己,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井口和真沉默,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然后你欺骗了春菜小姐,用结婚的幌子说自己愿意自首,接受惩罚,然后重新开始。但你却在她的水中下了安眠药,等待她的入眠。”
    秋元悠介走到井口和真的背后,看著窗外晕开的阳光,自顾自的说著。
    “我查看了监控的型號,发现因为这个型號老旧,所以在录像回放时会暂停功能。你就是凭藉这个监控死角实施行动的吧。但进入房间后,令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昏迷的不是春菜小姐,而是早川理惠。”
    听见这番洞察內心的话语,新郎井口和真喉咙滚动了一下,吞咽著不存在的唾沫。
    “你为什么要杀早川理惠?”高桥佑哉追问。
    “因为她精神不正常,逼迫我跟她结婚,还割伤了自己的手腕。我实在无法忍受,发现是她后,就决定趁机一劳永逸。”
    井口和真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著墙壁,惨笑了一声,“你们不知道她有多过分,我是被逼的……”
    “別再装可怜了!你冷静地策划並实施了谋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你將在监狱里为自己的罪行懺悔。”
    秋元悠介俯视著他,眼睛如鹰隼般锐利,语气毫不留情。
    斜阳透过百叶窗,黄昏的光线洒在房间里。
    办公室內,森田大悟一边吃著点心,一边和东野良在沙发上打闹;长谷川诚真则在为佐野真由子倒咖啡。
    “各位前辈,你们说人类真的不会长进吗?”
    高桥佑哉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当然,这因人而异。比如佐野的相亲依旧失败,这就是没有长进。”
    长谷川诚真扭头回答,说完立刻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顿时,室內爆发出一阵笑声。佐野真由子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恨不得杀了刚才说话的长谷川诚真。
    “人类从歷史中唯一得到的教训是,人类从未从歷史中吸取教训。”
    审讯完毕的秋元悠介推门而入,也加入了討论。
    他走到窗边,目光仿佛透过无尽的钢铁森林,看到了远方的工匠街上,一对父女重归於好。
    寧静祥和的百年老铺里,再次响起断断续续的刨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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