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满口谎言 - Chapter37 彻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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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蛋了,肯定完蛋了。
    隨春生机械化地颤抖著手指,不断尝试捡起那些沾了酒液后的锋利玻璃碎片。
    而她的大脑已经陷入一片空白中。
    如果用一台运作中的电脑来比喻她此时的状態,那就是,她已经宕机了。
    她的手指不住地颤抖著,原本戴著的白手手套上,已经被染上了一抹猩红——
    源自於刚被玻璃碎片扎破的手指,所溢出的血跡。
    无穷无尽的恐惧,几乎要渗透进了隨春生的每一个毛孔里。
    她那颗聪明的脑袋,已经因为过於繁杂的思绪侵扰,混沌成一团浆糊了。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聋了吗?”
    成野森的目光直刺向半跪在地上,紧抿著唇线,不断摸索著地面捡起玻璃碎片的少女。
    他已经100%確定了,这个人,就是之前在网球场里跟他呛声的特招生。
    不过怎么现在却是一副害怕得快要发抖的模样了?
    之前不是很有勇气,很爱打抱不平吗?
    看来即便他已经不打算跟她计较了,却还是受了不少教训啊。
    他將视线从此人身上收回,再度看向了对面二楼,倚靠著栏杆的一道道身影。
    不对。
    也不对。
    全都不对,都不是那个人。
    柏远也意识到了这个应侍生此时的状態,不太对劲。
    虽然此刻,被他喝进肚子里的一应各种混杂的酒液已经开始慢慢上头。
    但他只是手脚,开始不太受大脑神经的控制——
    意识还是清醒的。
    “嘿,你没事吧?”
    柏远晃了晃脑袋,隨后又眨了眨眼。
    目光落到了对方右手,洇出的那抹血色上。
    “別捡了,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没人会来的。”
    他倒也知道,是自己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托盘,上面的杯子才会掉下来摔碎的。
    “你快去包扎一下,別捡了。”
    他弯下了腰,伸手拉住对方的胳膊企图將人从地上拽起来——
    “別碰我,我自己会走。”
    捕捉到关键词的隨春生,简直如临大赦。
    她迅速地站起身,抱著托盘就想溜,可哪知没走得动。
    低头一瞧,自己右边的胳膊,还被那个一脸笑嘻嘻的『睁眼瞎』给攥在了手里。
    仗著个子高、手掌宽、力气大……就了不起是吧?
    “果然是你。”
    阴沉的男声再度响起。
    眼看自己已经暴露得彻底,隨春生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不再如同蜗牛那般將柔软的身躯缩在壳子里,也不再像见了猫的老鼠那样,四处躲藏逃避。
    她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
    没什么的,隨春生。
    你靠自己的劳动获取报酬,既不犯法,又不危害他人利益,没什么好害怕的。
    “是我,不知道森少有何指教呢?”
    这会儿见势不妙的柏远,已经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往旁边溜了。
    没错,人的確是他撞到的。
    玻璃杯也是因为他才摔出了响声,引起了阿森的注意。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又不是故意的,早知道害怕,当时就不要惹到惹不起的人才对啊。
    成野森偏了偏头,交叠的长腿换了下位置:“你还真是……”
    “每次出场,都能刷新一遍我对你这种人的认知。”
    说实在的,对面这个特招生的长相……的確符合他一贯选择女朋友的標准。
    也不怪柏远在他耳边八卦了许久。
    个子適中,但身材玲瓏。
    长相清纯甜美,又稍微带著一股更为『独特』的特质。
    它可以是倔强、清高、坚韧……甚至是骄横。
    可以被他完全掌控,却又不会死板到跟个泥人儿似的,什么都顺著他。
    但那种『独特』的特质,只是用来为他增添情趣,作为调剂品而已。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在那弓道部的办公室,在被他率先冒犯试探底线的前提下——
    那个女人,以一种凌然的姿態,迅速对他发起了反击。
    没有一丝犹豫,更不是蓄意引诱,欲拒还迎。
    她对男女间的那点子曖昧混沌的关係,没有任何模糊的羞耻。
    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剖他的痛处。
    她说的没错。
    当时他,的確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的。
    这种冰冷的、危险的、聪明的女人……或许才是真正適合他的存在。
    適合『成『氏。
    隨春生眨了眨眼,仿佛很难消化,对方说出口的话。
    “什、什么……”
    你这种人。
    你这种人。
    到底她是哪种人?什么人?
    几乎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名的怒火便瞬间侵袭了隨春生的大脑。
    愤怒没有將她的意识冲昏,反而让她变得更为清醒。
    如此不加掩饰的鄙薄,宛如一柄锋利的匕首,將她极力维持的自尊,切割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要反击吗?
    成野森擅长各种极限运动,即便是更为年少时候的混战打架,他都从来没有输过。
    骂他?用语言上的逻辑对他那狗屁不通的观点做出剖析?
    也不行,他只说了『你这种人』。
    既没有在前面加上各种带有侮辱性质的形容词,也没有在后面加上更为刻薄的副词。
    他仅仅只是说了一句『你这种人』而已,难道要她主动去对號入座吗?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隨春生儘可能地挺直了脊背,希望以此让她显得更有气势些,“如果没有別的要求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忙。”
    长久的对峙,已经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视线。
    成野森所坐的位置,的確处於一块交正中心的舞池而言,尤为偏僻的角落。
    可他毕竟是成野森。
    即便拒绝了有数十位前来献殷勤的爱慕者,依旧有一道道目光,或露骨、或隱秘地落到他的身上。
    “当然有事,没事的话我叫你干嘛?”
    成野森从柔软的沙发里起身,懒洋洋地舒展开了身躯,像一只巡视领地的大猫般,往前迈了两步。
    “喏,刚刚你弄掉的杯子,落到地上溅出酒液——弄脏我的衣服了。”
    隨春生顺著对方的手指所指的位置看去,在这件宽鬆的黑袍上,看到了约莫有尾指指甲盖大小的深色水痕。
    要不是她的视力好,根本看不到这一块痕跡。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么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解决办法呢?”
    “如果需要清理的话,可以將这件——”
    隨春生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所以並没有大言不惭地开口提出『赔偿』。
    何必为了爭一时之气,去打肿脸充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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