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满口谎言 - Chapter24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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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应到又有人来了。
    隨春生小心地抬眼一瞧,生怕迎来的又是新一轮的施暴。
    但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她先是一喜,眼中溢满了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
    可接踵而来的,又是因自身的狼狈现状与对方產生鲜明对比后的……浓浓自卑。
    “还起得来吗?”
    隨春生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被冻得没有知觉了。
    可她还是强撑著支撑隔板,站起了身来:“谢、谢谢你,鸦隱同学。”
    “我实在没办法了,很抱歉麻烦到你……真的很感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她实在是羞愧万分。
    明明之前鼓足了勇气添加对方的fo,还大言不惭地表示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找她。
    而现实却是,她还没来得及报答上次借马给她的恩惠——
    紧接著又欠了对方一个巨大的人情。
    视线在掠过对方略显肿胀的侧脸,和被浇得湿透贴在身上的头髮。
    鸦隱攥住了对方的胳膊,將人带进了伞下。
    “我可不是白做功,听说你的逻辑写作不错……”
    “下周期中考试之后,咱们可以约在图书馆里,你帮我看看?”
    隨春生眨了眨被雨水淋得湿透的睫毛。
    这一刻,她心底强撑著的那层看似坚硬的壁垒——
    如纸糊般,被这场『大雨』给浇得湿透。
    颤颤巍巍地融化了。
    她猛地抹了把脸,手背胡乱蹭掉眼角流下的,不知是自来水还是別的什么液体。
    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你隨时叫我。”
    “我、我一定来。”
    鸦隱也就当作没有瞧见对方眼尾泛起的猩红。
    她將伞柄递向隨春生:“先帮我拿一下。”
    而后弯腰拾起了角落里已然被大量的水稀释,趋向於反应完成的锥形瓶。
    她將瓶中的液体一股脑儿的倒掉,再反向脱下橡胶手套。
    儘可能多的用手套將瓶身包裹住,一起放进了背包里。
    “走吧。”
    鸦隱半搀扶著隨春生走出了洗手间,手掌触碰到的衣料湿得厉害。
    收拢伞,眼看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
    话音未落,头上的楼梯转角处传来了一道清越的男声。
    “需要我帮忙吗?”
    鸦隱:“……”
    好了,她难得做一次见义勇为的好事。
    明明一路各个环节都小心又小心……没成想,还是被別人看到了。
    -
    “滴滴滴——”
    一道接著一道的简讯提示音响起,伴隨著微弱的震动声,不断侵扰著於烬落的思绪。
    他討厌这样湿漉漉的下雨天。
    並不完全由於雨天总给他一种阴沉的即视感,容易挑起人心底的负面情绪。
    更多的则是因为,在他最需要的那个时候……没能盼来一场大雨。
    从此之后,他便厌恶上了每一场『迟来』的雨。
    这里是综合活动楼的六层,不对外开放的秘密之地。
    原本被搬空奖盃后,显得空荡荡的校荣誉室,被他差人改造成了一处私人画室。
    除了堆叠在书架上的各类绘画书籍、石膏人像、画板顏料等物件外,还配有温馨舒適的大面积的休息区。
    沙发、软凳、电脑、电视……与客厅隔开的宽大臥室里,甚至还有单独的盥洗室。
    “嘖。”
    於烬落烦躁地將手中的画笔往旁边一扔。
    原本点在纸面上的笔刷,瞬间划出了一道突兀的痕跡。
    面前的这幅油画,他已经断断续续画了有十来天。
    画中是一座燃烧著的华丽宫殿,炽热的火舌舔舐著每一处精致的浮雕壁龕。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整片漆黑的夜空,细碎的雪肆意飞舞著。
    宫殿外厚厚的积雪也被灼热的空气融化出涓涓的细流,四下流淌。
    手机再次发出一阵铃响,不再是来自管家的简讯,而是一通直接拨打过来的电话。
    於烬落盯著手机屏幕上標註的『於渊』字样,狭长而漆黑的瞳孔中平静无波。
    半晌,他还是摁下了接通键。
    “是,嗯……好的。”
    “我这边快结束了,司机小林会接我过来。”
    “再见,父亲。”
    掛掉电话,於烬落的心情又降到了一个新的最低点。
    他伸出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触摸上了刚才那笔……突兀的线条。
    於是索性將它涂抹得更糊,更广。
    指尖沾染上猩红的色彩,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已然恢復了平静无波。
    他不再犹豫,將画板上固定的纸张用力扯下,胡乱对摺撕扯成片片染了顏色的雪。
    丝毫不顾,手中沾染的猩红越来越多。
    也不顾锋利的纸张边缘,在他的手掌留下数道细小的红痕。
    忽然,於烬落难受地蹙了蹙眉。
    鼻端嗅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隨著气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股巨大的烟雾从窗边升腾而起。
    他下意识认为是不是低楼层著火了,可仔细一瞧,却发现烟雾的顏色不对。
    不是火灾常有的橘红色,而是泛著一股梦幻的紫。
    他笑了笑,原本没有丝毫想逃跑的他,念头一转。
    对这场『火灾』的来源升起了一丝好奇。
    -
    “她看起来很冷,而我的休息室就在楼上。”
    其实从小到大,於烬落都不是一个多有耐性的孩子。
    儘管他的父亲是一条极有耐性的,总蛰伏在暗处,能將猎物一击必中的毒蛇。
    他认为自己好像……並没有遗传到父亲的这项优点。
    所以在幼时,他便一直告诉自己,要学会忍耐。
    久而久之,装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倒也的確养出了几分颇能唬人的温文雅致。
    虽然已经临近四月,首都林塔却迎来了新一轮的『倒春寒』,梅雨季。
    鸦隱在心底不断低咒著:
    『怎么从六楼躥出来了个人,不是说好的不对外开放吗?『
    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她不知道於烬落到底听到……又或者看到了多少。
    但这並不妨碍,她將配合对方把这齣英雄救美的戏,不遗余力的地演下去。
    从此刻开始,她不再是拯救隨春生的英雄。
    於烬落才是。
    “你觉得呢?隨同学?”
    鸦隱决定將选择权,交到原书女主的手中。
    虽说原本的小说剧情,或许会因为她的干涉產生了一定的变化。
    但就目前来看,造成的细微影响,最多也只是推进了隨春生与於烬落初次邂逅的进程。
    不同於学院庆典上的『甜食相遇』——
    现在这齣英雄救美的戏,可明显要高出好几个level。
    撞上於烬落的確是一个巧合,但鸦隱却茅塞顿开。
    原本在原著中宫泽迟与隨春生的交集,就要比成野森和於烬落更晚。
    那么她为什么不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儘可能地让隨春生跟另外两个人纠缠得更深呢?
    更何况,如果操作得当,说不定能直接『蝴蝶』掉宫泽迟与隨春生產生交集的剧情。
    此事……分明大有可为。
    “我——”
    隨春生张了张嘴,面上掠过几抹挣扎。
    自打上周因为一时衝动上头,在网球场上得罪了二年a班的成野森后,她就开始了持续性的倒霉。
    她被班级上的所有同学,给孤立了。
    虽然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本来也不大爱搭理她。
    但和她同样是特招生的那几位同学——
    也像避瘟疫似的,儘可能不与她產生任何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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