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机修厂 - 第196章 196
……
她倒是不客气, 伸手就要全部拿走。
杜老三是给家里人带的饭,看到杜得敏去拿,也没说什么。只不过, 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杜父把吃的拿了过来,没让杜得敏碰。
“没你的份。”杜父头一次说这样的话。
不光杜得敏愣了, 连杜老三都有些意外。
白天,杜得敏回来时, 杜父想让她帮着去外头找人过来, 不管是去卫家也好,还是去找小肖, 杜得敏都不肯,扭头就回了屋。
杜父在外头喊了半个小时,杜得敏都跟没听到似的, 后来还嫌杜父把孩子吵醒了。。
杜父这一次是彻底寒了心。
事不落到自己头上,不知道这人有多靠不住。
杜母怎么说也是杜得敏大嫂, 这几天杜得敏不说关心, 问都没问过几句。杜父又想到往日杜得敏做的那些事,这一番下来, 连血缘关系他都不想论了。
“大哥,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在娘家住得够久了,也是时候搬回去了。”杜父语气冷漠, 之后,他让杜老把他扶到屋里,走时不忘把吃的提走。
杜得敏这次脑子灵光了一些, “大哥, 大嫂走丢又不是我弄的, 你犯不着怪到我头上。”
杜父什么都没说。
次日。
杜老三按杜父说的去找了派出所的肖叔,肖叔答应帮忙,带着杜老三去了拖拉机厂附近的派出去。
到了地方,他才知道杜母跟什么事扯上关系了,当时心里一沉,后悔来这一趟了。
杜老三求了半天,还是肖叔看在杜爷爷跟杜二叔的份上,才勉强帮忙找了关系,让杜老三顺利的见到了杜母。
与前两日相比,杜母憔悴了许多,像是平白老了几岁。
她看到杜老三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妈。”杜老三喊了她一声。
杜母这才发现不是做梦,她上前把手伸出栏杆外,抓着杜老三,“老三,我没犯事啊,他们平白无故的抓人啊!”
这话一出,派出所的同志就不干了。
本来还说通融通融,现在也不通融了。
人不让见了。
杜老三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呢,就被‘请’出去了。
派出所外头。
肖叔直接说了:“老三,这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了。不过我问过了,要是你妈这边真没犯事,回头肯定要放出来的,你们回去等着就是了。”
杜母说自己没犯事,谁能保证?
要是杜有军出事,凭肖叔跟杜有军的交情,那会想方设法把事情弄明白,把人救出来。可现在进去的是杜母,交情一般。
犯不上搭上自己一家。
再说了,这两三年肖叔没少帮杜家的忙,这人情也该到这了。
“肖叔,我妈那边到底是为什么被关起来的,这事您知道吗?”杜老三低声问,“我得知道这源头在哪。”
肖叔带着杜老三离开了派出所,有了一段距离后,肖叔的下巴往拖拉机厂那边的方向抬了抬,“那呢。”
杜老三这下有方向了。
拖拉机厂,他还算熟悉。
保卫科的张科长,跟二叔有些交情,兴许可以问出一二,再不济,还有陈队长,虽然不是未来妹夫,但是总算认得。
首都。
杜思苦回到了学校,元宵之后,回校的学生就慢慢多了起来。首都天冷,积雪重,杜思苦没事的时候就在宿舍跟图书馆,不怎么出门。
学校除了扫雪活动外,之后还动员师生互查‘历史问题’。
杜思苦更加低调了。
她是工人,又是厂里推荐入学,她受到的波及小。
三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杜思苦看着报纸头条:中苏珍宝岛冲突爆发。
这下糟了。
新闻一出,全国进入战备状态,学校也不例外。学校的课程直接转成了‘备战教育’。
“今天做什么?”
“挖防空洞。”
杜思苦分到了一把铁锹,与同年级的同学一起,每天早上起来,就去挖防空洞。每月的课程除了挖防空洞,还有野营拉练。
杜思苦甚至摸到了枪!
实弹射击!
这是优秀学生才有的待遇,她被挑上了,与她一起的更多的是男同学,女同学只占了三分之一。
摸到枪了!
杜思苦激动得很,几次实弹演习下来,她虽然不是百发百中,但是她得了前三。
教他们的老师都是退下来的军人,还表杨了她!
杜思苦在活动之后,拿到了奖状!
她迫不及待的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余凤敏跟袁秀红!
顺便,也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写给三哥的,稍微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没特意问杜母的事,主要是怕三哥察觉。
反正。
信是四月底寄出去的。
五月中旬,杜思苦收到了阳市的回信。
余凤敏的信特别长。
信上写了一堆东西,写过年那会朱家亲戚烦人,爱管闲事,又写回到厂里,有一次她去销售部的时候,碰到了有人在背后说朱安的闲话,被她骂了一通。
信中还说,阮副厂长最近在机修厂的风评极好,给了员工不少福利,人气高涨。
杜思苦看到最后,有些吃惊。
余凤敏隐晦的说了一下自己现在是一家三口了,是这么说的,没满三个月,不好往外说。但是她又高兴,忍不住跟杜思苦悄悄说。
反正,后面余凤敏那高兴劲是藏都藏不住了。
杜思苦为余凤敏高兴的同时,就是觉得这事太快了。
这转眼好朋友就要当妈妈了。
这才毕业几年?
等会,好像有几年了。
杜思苦算了算,余凤敏比她大一岁,今年二十三了吧。
袁秀红的信更简单一些,说一切安好,然后恭喜杜思苦得奖。
看完她们的信后,杜思苦这才拆开三哥的信。
信中说,杜家最近不顺,三哥稍微提了一下杜母的事,被误抓了,从派出所里放出来回到铁路家属大院后,左邻右舍的不愿意跟杜家来往了。
怕沾上事。
杜母回到家后,话少了很多,不也爱出门了。
杜父的腿伤好了些,能走路了,只不过不能走远,两口子现在不爱出口,老在家。
杜老三有些担心。
之前杜母托人说亲的媒婆,来了杜家,杜母见了她们后心情更差了。杜老三后来问过了,听媒婆的意思,现在杜家这么个情况,没人肯把姑娘嫁过来。
杜老三倒是不急,可杜母愁得很。
至于小姑,原本赖在家不肯走的,杜母回来后,小姑听着风声不对,带着孩子回程家了,生怕被牵连。
这做法让杜老三觉得心凉。
杜父跟杜母似乎习以为常,也没什么不高兴。
杜老三又问了杜思苦在学校的情况,因为三月报纸上登出的消息,全国备战,铁路这边比往常更忙了。
杜思苦把信又看了一遍。
杜母放出来了。
小姑从杜家搬走了。
杜母从派出所出来后,名声受损。
总之,虽然有小波折,但是家里一切都好。
至于三哥信中说,媒人不愿给杜家说亲,说不定还是件好事。这样三哥就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家里也没法干涉了。
当天晚上,杜思苦就把三封回信写好了。
次日一早,她起床后就拿着信投到学校附近的邮筒去了。
阳市。
机修厂。
袁秀红一早就到了车间。
昨天向医生交给她的任务,给厂里的车间贴‘防四害’的标语,以往厂卫生院都是派三个人一起干的,这次只让袁秀红一个人去。
那意思是说厂卫生院人手不够。
几个车间都特别大,要贴的不止一处,浆糊要自己准备,标语要自己用毛笔手写。
红底白字。
昨天袁秀红写到很晚,今天早上起来手都是酸的,现在还得贴标语。
车间这边怕袁秀红乱走,去哪都有人带着,还帮着杠梯子。车间的标语要写到大家看得到的地方,不用梯子贴不着。
“袁医生,不是我不想帮你,这是上头组长的意思。”工人小声解释。
“我明白。”
这光是贴标语,都忙了一天。
新车间那边管控更严,袁秀红没贴完,第二天还要过去。
晚上。
袁秀红一身疲惫的回到筒子楼,她还是住的杜思苦的屋子,一是帮杜思苦看房子,二是在这边一个人住自在。
她刚给手腕贴上膏药,余凤敏就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你小心些。”袁秀红吓得赶紧站起来。
余凤敏怀孕这事就是袁秀红给诊出来的,原本余凤敏自个都不知道呢。
“我知道的!”余凤敏赶紧找了把椅子坐下,坐稳后,她望着袁秀红道,“你知不知道,厂卫生院要抽调医生下乡去支援赤脚医生。”
她从招工办的李主任那知道的。
袁秀红听到后并不吃惊,“是不是有我的名字?”
年后她就感觉出来了,厂卫生院的向医生跟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了。袁秀红又不傻,自然能察觉出来。
她能猜到一点,可能是阮副厂长的意思。
阮副厂长不希望她跟阮子柏在一起。
其实,袁秀红觉得这做法太下作了些,没必要这样。她又不是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人。本来,因为阮子柏的家庭,她都不太愿意继续下去了。
可阮副厂长这么搞的话,袁秀红反而不想如他的愿了,就没分。
余凤敏凑过来问她:“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袁秀红摇头:“我一直在厂卫生院,与同事们相处的也算不错,应该没有得罪人。”这些烦心事她不想跟余凤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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