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 第173章 你是眼瞎了吗?
此事一时千层浪。
骆寧在祖母跟前,打算叫人请骆崇鄴,却听到丫鬟急急说:“大小姐,王爷来了。”
骆寧猛然站起身。
老夫人也要起来。
骆寧按住她:“祖母,外头下寒雨,您別动。我去看看,回头我告诉您。”
又道,“应该没事。要是真有事,王爷反而不会连夜来说。”
一旦有了大事,骆寧觉得,萧怀灃会先去处理,而不是跑到镇南侯府来。
他做事一向利索,先抓要害。
“你快去吧。”
雪彻底停了,变成了薄雨。骆寧的鞋子外面套著木屐,走路不便,地上又湿滑。
丫鬟秋华搀扶她的手。
走到外书房时,綾裙裙摆湿了一大片,淡色绸缎沾了深浅水渍,似泅开一朵朵雨。
萧怀灃端坐,看一眼她:“怎么来了?”
“听说王爷到了。”
“若有事,本王会派人通知你。来这里,只是跟镇南侯说几句话。”萧怀灃端坐。
玄色风氅,里面是同色长袍,黑沉沉的,没有绣任何的金线纹,显得他气质沉而端肃。
他似从黑夜里化形而来。
“我爹爹去了牢房,应该快回来了,王爷稍坐。”骆寧说。
萧怀灃点头。
骆寧:“您是想叮嘱我爹爹,別轻举妄动吧?”
“此事要从长计议。”
“王爷,我知晓申国公有才干,郑氏手握重兵,於家国功劳显著。”骆寧艰涩开口,“骆家可蛰伏。”
若需要牺牲骆宥去保全郑家,骆寧能接受。
郑家封了三座国公府,郑霄是勛国公府的,郑皇后的胞弟;而真正大权在握的是郑皇后的三叔申国公。
骆寧一直记得,前世第一个拥护雍王登基的,就是申国公。
此人哪怕现在还不是雍王心腹,也是他极力想要拉拢的对象。
一荣俱荣,郑家不想闹出丑闻,关乎郑皇后的体面、申国公的威望,可能会由骆宥背锅。
骆寧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
骆宥哪怕才高八斗,熬过这段日子,等雍王登基后开科考,他考上了,也需要萧怀灃肯用他,他才有资格做官。
若今日牺牲,换取一个感激,未尝不是长久大计。
只不过,此事憋屈。
丫鬟春芝死得冤枉。
骆宥年幼气盛,他如何忍得了?而骆寧,时常在长远筹划与一时快意之间,做出选择。
她嘴上说她能接受,心里却酸涩。
她体会到了无奈,以及前世那种无能为力。
“……骆氏阿寧,你以为本王会叫你们家背锅?”萧怀灃看向她,“本王会用妻弟的清白,去做交易?”
骆寧抬眸:“王爷英明,自然不会。只是,骆家肯为王爷尽忠。”
“不必。”萧怀灃语气转冷,“上次你说你有眼光。如今这么看我,是一时又瞎了眼?”
骆寧:“……”
他不再开口,周身似散发阵阵冷意。
镇南侯回来了。
在房门上就听说,雍王在外书房等著他,他几乎一路小跑著进来。
“王爷……”
萧怀灃神色冰冷,手握拳,瞧见骆崇鄴,他便站起身。
“镇南侯,从今日起到骆宥回家之前,你不可踏出侯府半步,不可见任何外客。”萧怀灃冷冷道。
骆崇鄴愕然看著他:“王爷,这……”
“你可做得到?”萧怀灃声音提高几分。
他年轻又高大,气势上稳压同为武將的骆崇鄴一头,令人畏惧。
“是,做得到。”
“重复一遍给本王听!”
“骆宥回府之前,不出门、不见客。”骆崇鄴急急说。
他一生的聪明才智,加起来都没这一刻多。
萧怀灃:“那就记牢。”
说罢,他转身出去。
他脚步很快,杀气腾腾而去。
骆崇鄴愣了下,再想要送的时候,萧怀灃不见了人影。他追到门口,也没瞧见马车。
“……王爷生好大的气。此事严重了。阿宥这个逆子。”骆崇鄴回到外书房,见骆寧还坐在那里,忍不住抱怨。
他的鞋袜与裤腿、长袍下摆也湿透了,顾不上换。
骆寧苦笑了下。
萧怀灃並不是因骆宥惹事而生气,是因为骆寧的话。
骆寧叫他放弃骆家,保全皇后和申国公面子,他大怒。
其实,骆寧的初衷並不是激將,但好像达到了这个效果。
——意外,也算是一种收穫。
“爹爹,您还是听王爷的吧。”骆寧说。
萧怀灃来镇南侯府,应该只是亲口约束镇南侯,怕他从中作梗,把此事搅浑。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次牵扯进去的,是雍王准妃和雍王府,跟骆崇鄴没关係。
要是骆崇鄴胡乱蹦躂,会把萧怀灃的棋局打乱。
他打听过骆崇鄴的性格,也听骆寧提过,这才亲自登门。
他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爹爹,祖母也叫您去趟西正院。”骆寧说。
骆崇鄴:“走吧。”
丫鬟打著明角灯照路,骆崇鄴一路上都在不停抱怨,骆寧沉默。
老夫人跟前,骆崇鄴又骂了骆宥一顿。
“……他的丫鬟遭受凌辱而自裁,保全他的体面,这是忠烈;他为丫鬟出头,是他果敢。怎么还骂他?”老夫人说。
骆崇鄴:“他得罪了郑家,还得罪了皇后。那个郑三公子,是皇后胞弟啊。”
“皇后胞弟打到跟前,也要忍气吞声吗?”老夫人问。
骆崇鄴:“怎么忍不得?他有什么资格跟郑三公子生气?”
在权贵跟前,除了低下头、弯下腰,还有什么路可走?
年轻人这样大脾气,给家里招惹的是灭顶之灾。
如今的郑皇后、他日的郑太后,她想要报復,骆家全族危矣。
死了个丫鬟而已,几十两银子打发她爹娘,人家老两口感恩戴德,犯得著为了她去得罪郑三公子吗?
“你怎这样没骨气?”老夫人怒道,“你如今也是侯爷,还是雍王的岳丈。”
“王爷都气死了,差点还连累阿寧。他给我禁足。”镇南侯说。
骆寧:“王爷不是这个意思,爹爹。此事关乎重大,他怕骆家再遭算计。”
又道,“阿宥做得不错,任何人都要赞一句他英勇。他才十三岁,知道维护身边的人,不畏强权,您应该夸奖他。”
骆崇鄴:“……”
这个家,老的囿於內宅、小的年轻气盛,一个个都天真,不知门阀的恐怖。
骆崇鄴很疲倦,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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