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 第135章 骆寧故意骂雍王
骆寧想到了她自己。
她想给自己放一盏河灯。
很快,马车到了渡河边,远远的,骆寧瞧见了一行人。
有崔正卿兄妹,还有辰王,以及几个不太认识的人。
“怀灃。”崔正卿先打招呼。
骆寧看愣了。
崔正卿穿一件朱红色袍子,绣了金线祥云纹;大红色腰带,镶嵌了大大小小至少二十颗碧璽宝石。
大红大绿,又极其富贵,相当打眼。
故而,骆寧稍后才发现,他头上还簪了一朵粉色木槿。
木槿顏色粉,瓣简单,极少用来簪,可的確妖冶醒目。
“……要去选魁?”萧怀灃问他。
崔正卿不以为意:“难得出来玩,稍作打扮。”
当前风气,功勋世族的男子才有资格著朱红色袍子,他的衣裳是身份贵重的象徵;而簪也並非女子特有,风流少年郎簪不在少数。
崔正卿本就生了一双多情目,肌肤白净、容貌秀美,身段又修长,再这么装扮著,极其漂亮。
他也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团锦簇。
只是他身边这群人,个个穿得像奔丧,才衬托得他似显眼包。
他与紈絝们在一起,便是相得益彰了。
“上船吧。”辰王含笑说。
他穿杏白色长袍,优雅矜贵,宛如琼华落下凡尘。
另有崔正澜。
崔正澜这次是女装,上襦配上了綾裙,都是极其素雅顏色,几乎瞧不见纹。
与她兄长有天壤之別。
“王爷、王妃。”崔正澜行礼。
竟是个標准的敛衽礼。
骆寧与萧怀灃都没说话,辰王先笑了:“像模像样,难得。”
又对萧怀灃说,“女儿家婚事定了,就懂礼了。瞧瞧阿澜,野小子也成闺秀了。”
崔正澜:“……”
一旁的崔正卿笑著看向骆寧:“王妃,快夸她两句,她在家练了好些日子。”
骆寧忍俊不禁:“的確很好,礼数周全。”
崔正澜面无表情,可眉梢挑了下,是高兴的。
一行人上了画舫。
方才跟在身边的,都是各自的丫鬟、小廝与侍卫。
画舫上宛如小小房舍,雕樑画栋。一共两层。下面一层摆普通桌椅,二楼则陈设奢华,围了幔帐。
绸缎隨著河风摇曳,风姿繾綣。
骆寧隨他们上二楼,她的丫鬟、藺昭等人,留在一楼。
二楼船舱有几个服侍的婢女,垂首而立。
有个人坐在琴凳之后的蒲团上,瞧见眾人上楼,才由婢女搀扶著起身见礼:“见过诸位贵人。”
骆寧看向她。
她著一件深绿色上襦、大红色綾裙。上襦绣银线草纹、綾裙绣金线竹纹,顏色鲜亮至极。
云鬟蓬鬆、雪肤凝脂。
她不佩戴任何首饰,妆容又极其清淡,只淡淡铺了一点薄粉,唇上隨意点一抹胭脂。
与她衣裳的明艷,对比鲜明。
太出挑、太打眼,美得很有特色,骆寧看得眼前一亮。
“她就是柳娘子。”崔正卿介绍,“我请了她来弹琴助兴。”
柳娘子是大家,盂兰盆节此等隆重节日,爭相邀请她的门第绝不在少数,她却出现在此。
是崔正卿特意请来的。
“请坐。”辰王笑道,“早就听闻柳娘子琴技高超,今日得一见,著实荣幸。”
柳娘子还礼:“王爷过誉。”
这才坐下。
画舫缓缓而行。
柳娘子开始抚琴。
骆寧喜欢琴,熟通各种琴谱,知晓柳娘子谈的是耳熟能详的古谱。可越是常见的谱子,越是能考验一个人的本事。
琴声倾泻而下,又绕樑不息。
眾人饮酒、听琴,以及听崔正卿说盛京城里的八卦趣事。
有他在,很热闹。
骆寧坐在萧怀灃下首,抽空对他说:“王爷,我下去放河灯。还有母后的一盏。”
萧怀灃頷首。
骆寧悄然起身,下楼去找到了丫鬟秋兰,拿到了两盏河灯。
丫鬟等人都坐著吃点心、赏渡河两岸的风景。
骆寧先放了太后那盏莲灯。她双手合十,內心澄净,只目送这盏河灯缓缓流入灯流。
渡河今晚的河灯如织,似繁星从天际落入了河面。
放完太后这盏灯,骆寧放了她自己的。
她对著河灯念了一首祭文。
念完了,將河灯推入河面,她对自己说:“愿我得安寧。”
抬眸时,正好两艘画舫错身而过。对面画舫上有个人,也在船舷处放河灯。
他似乎放完了,刚刚站起身,目光落在骆寧脸上。
骆寧与他对视。
不认识,陌生人。
但生得极其好看。眉目被灯火映照著,英俊无畴。
画舫错过,骆寧没有偏头去追隨他;她的余光,发现那人也不曾转脸继续看她。
她收回视线。
萧怀灃便在此时也走了下来。
他手里也拿了一盏河灯。
骆寧发现,他的河灯上写满了字,密密麻麻。
“……战故的人。”萧怀灃难得开了口,似解释。
骆寧:“王爷,需要我帮您念一篇祭文吗?”
她记得好几首祭文。
萧怀灃:“也行。”
骆寧接过他的河灯,念了起来。
这篇祭文挺长的,她闔眼,心无旁騖慢慢念著,每个字都似诵经,带著她的虔诚。
念完了,她把河灯递给萧怀灃。
萧怀灃將灯芯点燃,河灯在他掌心发出橘黄色暖融融的芒。又被他轻轻放入河面。
隨著水波,渐渐远去。
“你自己的河灯,放给谁?”萧怀灃问她。
骆寧如实告诉他:“我自己。”
萧怀灃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几分不悦,眉头轻轻蹙起来:“这不吉利。”
骆寧没想到,他竟忌讳这个,笑道:“我还年轻,不怕不吉利。我是想著,万一我死后没人替我放河灯怎么办。”
前世她死后,太后给她点了十几年的长明灯,却因不能出宫门、宫里又不准过盂兰盆节,骆寧没有收到过任何一盏河灯。
太后唯一一次破例出宫,还差点死了,是骆寧替她挡了那一刀。
往事在几年前,但在骆寧的记忆里又隔了一世,无比遥远。
“……要是本王死在你后头,我替你放。”萧怀灃突然接了话。
骆寧:“多谢王爷。王爷,若您先死,我也会替您放的。”
萧怀灃怀疑她在报復,因为她忍著笑。
眼睛微弯,有点狡黠。
——萧怀灃分明是很真心的一句话,她却是故意诅咒他。
手段与心都是软的,但不肯吃亏。认为他骂了她,她就要骂回来。
萧怀灃对骆寧,有太多不满意的地方。
他表妹崔正澜当面说过他“眼高於顶”,他不认同。他要求高,又不是只对旁人,他对自己亦然。
他能做到,旁人做不到,他当然就看不上。
若骆寧真是他的妻子,萧怀灃肯定要说她几句。
但她只是奴婢。
下人蠢笨一点,实属平常,萧怀灃懒得再计较了。
“给你。”他甚至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骆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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