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 第106章 话里有深意
打猎那日,下了一场大雨。
雨后,酷暑降临。骄阳灼烫,晒得庭院草树木都懨懨;夏蝉与蛩吟交替,喧囂不息。
早晚还算凉爽。
骆寧每日早起,先去看望祖母。
老人家的睡眠少,她总是早起念经诵佛。
“咱们需得给嘉鸿大长公主一个答覆,不能再拖著。要是同意,就欠公主一个人情。”祖母同骆寧说。
说得还是小弟骆宥念书一事。
大长公主的儿子裴应愿意举荐骆宥去春山书院,骆寧与祖母觉得蹊蹺,这几日时不时议论。
围场发生的事,骆寧一刻也没放在心上。
只要不是雍王射中祥瑞,此事就跟骆寧无关。
她专心於家务事。
“祖母,我这几日也想了。嘉鸿公主跟前,咱们没这个情分,就不能占这个便宜。”骆寧说。
祖母:“你决定了?”
“您意下如何?”骆寧反问她。
祖母想了想:“你拿主意吧。”
她愿意听骆寧的。
骆寧就道:“我决定了,回绝公主与世子的好意。哪怕是回绝,也送一些礼物,免得旁人以为咱们不识好歹。”
又道,“我登门去见公主,当面说清。”
祖母指了指观音像:“送它吧。”
骆寧失笑:“不好,这是您的……”
“这是当年白家送我的。白家这些年借用侯府名义走海运,赚得盆满钵满,咱们拿了礼物不亏心。
阿宥也是白家的外甥。他的事在这里,咱们没得因此得罪了公主。你送这个去。”祖母说。
“祖母,您这是……”
“我瞧著它,心就静不下来。”祖母说。
骆寧瞭然。
这尊白玉观音像很有名,哪怕不信佛,收在库房也算一件宝物。
“我去办。”骆寧说。
裴应是为了骆宥的学业而来。骆寧送观音像去,用白家的礼物,给骆宥求学之路结个善缘。
希望嘉鸿大长公主別记恨她。
“祖母,我再替您请一尊佛像。”骆寧道。
老夫人摇摇头:“心诚就行了。我念佛这些年,把家交给白氏当,佛祖也没庇佑骆氏。”
骆寧心口发酸。
她仍觉得,不应该把真相告诉祖母,叫她担忧。
她都这把年纪了,理应享福。
骆寧的粗使婆子过来,烧了香之后,用红绸把观音像请了下来,包裹严实了。
上午,骆寧派人递请帖,想下午暑气稍减的时候去拜访公主。
公主回了信,同意她今日登门。
骆寧回到文綺院,先练了鞭法,又加练了射箭,这才用早饭。
下午,她梳头更衣,去了嘉鸿大长公主府。
公主府正院的明堂,四根大铜柱,在里面加了冰,凉丝丝的宛如早春,舒適宜人。
骆寧浑身的燥热褪去大半。
“阿宥说,男儿应当堂堂正正。哪怕求学上进,也要走正途。他预备去考麓山书院。將来若有机会,夫子赏识,他再去春山书院。
公主与世子美意,他著实心动,可君子立世当自强。我与祖母商议了,还是先让他试试。”骆寧道。
她没有把话堵死。
骆寧是希望弟弟去春山书院的。哪怕念不成什么,结识一些同窗也是好事。
可骆寧不想欠公主这么大的人情。
一事不烦二主,她又在雍王跟前立功,她可以趁机跟雍王提。
公主听了,脸色微沉:“阿寧,你太客气了。我们帮你,是真心实意。”
“我明白。”骆寧说,“我也字字肺腑之言。”
公主表情寡淡:“我听著,倒是你不愿意受我的恩惠。”
“绝非此意。”骆寧说。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嘉鸿大长公主会如此强势。
她对公主很有好感。不仅是前世她的不嫌弃,也有今生几次提携。
可这並不意味著,她会妥协一切。
事情不利於自己、又不伤害公主利益的时候,骆寧自然要婉拒,哪怕公主恼火。
她没有退让改口,也没有诚惶诚恐:“公主,我祖母那尊白玉观音像,是珍藏之物。为感谢公主,想赠予您。”
嘉鸿大长公主脸色不好:“无功不受禄。”
“我弟弟即將自己去应试。若有三分希望,盼公主跟麓山书院的夫子们疏通一二。”骆寧说。
公主的气消了几分。
“阿寧,我一直很欣赏你。”公主说,“这世上有些路你们走不通,我却可以。你大可信任我。”
骆寧诧异看一眼她。
这句话,很有深意。
骆寧快速想了下,觉得自己和公主並没有什么衝突。她未嫁,在公主眼里是螻蚁。
“多谢公主。”骆寧说。
后面,公主又说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骆寧不太能理解,故而一概敷衍著回答。
公主收下了观音像,骆寧离开了。
她还是能体会到公主的不快。
“我只顾想著她的好,却忘记了她是位高权重的大长公主。稍有不慎,也可能会得罪她。”骆寧想。
往后得更谨慎。
回到镇南侯府时,已经半下午。
盛夏日落比较晚,骆寧酉时正回到文綺院时,天际还有明晃晃的日照,她后背一层薄汗。
到了文綺院,竟有客。
骆寧微讶,瞧见了崔正澜。
崔正澜仍是劲装结束,梳高高马尾,不戴任何首饰,也不施脂粉。她姿容不俗,五官清丽动人,这样素净也好看。
骆寧踏入明堂,崔正澜站起身:“王妃。”
称呼完了,她才不情不愿补了个敛衽礼。因她穿长裤而非长裙,这个礼显得很彆扭。
骆寧笑了笑:“崔小姐,可有事?”
崔正澜拿起桌上礼盒,双手捧著递上前:“一套红宝石头面。上次,多谢王妃。”
骆寧接了:“往后咱们是一家人。”
她说著,屏退丫鬟等人,单独和崔正澜聊天。
“王爷同我说,叫我信任你。崔小姐,咱们是一样的人,替王爷效力。”骆寧说。
崔正澜抬眸。
她不想大惊小怪的,还是忍不住露出诧异:“此话当真?”
“如若不然,王爷为何娶我?你也知晓镇南侯府是个什么门第。”骆寧道,“崔小姐,你与王爷更熟,你何时见过王爷屈就?”
崔正澜被她这一番话镇住了,半晌脸上的诧色都没消下去。
骆寧这句话说得不错,雍王从小骄傲自大、目空一切,骆小姐再美貌,没有家世支撑,如何能做雍王妃?
一开始赐婚时,崔正澜的父母还说,是陛下拿住了王爷的把柄,以权压人。
如今看来不是。
崔正澜心中轻鬆了很多。如果王妃是假的,往后与她相处,可能会自在很多。
“王妃,今后听您调度。”崔正澜站起身,恭敬抱拳向她行礼。
骆寧失笑:“不可这样。你这样行礼,王爷该头疼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府,你先改一改衣著举止。
侧妃要有侧妃该有的模样,別叫人挑错。这是我的第一个命令,你愿意听的话,我等著看成效。”
崔正澜最怕跟內宅闺秀打交道,却不怕跟上峰来往。
她听了这些话,反而心里踏实。
“我会改。”她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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