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忘恩义?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 第012章 想办法赶走骆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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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夫人白氏安置了一桌肴饌,请镇南侯到正院用晚膳。
    夫妻俩聊起骆寧。
    “……侯爷,阿寧变得很奇怪。”白氏说。
    镇南侯也感觉到了。
    那孩子笑盈盈的。不同於往时的乖巧,也无归家的忐忑。
    她每次那么篤定微笑,总叫镇南侯浑身不舒服,好像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很无能,全靠女儿才有了爵位。
    而他,不对女儿“顶礼膜拜”,就是对不起她——骆寧时刻给镇南侯这种错觉。
    岂有此理。
    別说功劳,就是女儿的性命,也由父亲做主。
    “……侯爷,阿寧瞧著消瘦单薄,不如还送她回韶阳,好生养著。”侯夫人试探著看镇南侯脸色,图穷匕见。
    她本想换个委婉说法。
    可骆寧归家不到半月,她的长子被罚跪、染风寒;她的阿容搬离文綺院,正月春宴她没藉口撇开骆寧,只带阿容出去见世面。
    骆寧不仅顽固,还挡路。
    送她回韶阳,从此再也不接她。
    那边有远房族亲,给他一些钱,叫他寻个当地富户,把骆寧嫁了。
    千里之外,再也见不著,在白氏心里,骆寧还是自己的乖女儿。
    “不妥。”镇南侯沉吟。
    他是家主,见过世面,不像白氏那么心急,“太后知晓阿寧回京了。无缘无故的,再送走她,太后跟前如何交代?”
    “太后问一两次,慢慢就淡了,怎会真记得她?”白氏说,“侯爷您想想,她要是救了您的命,三番五次要您赏她,您烦不烦?”
    镇南侯不耐烦嘖了声。
    当然烦。
    谁愿意要个恩人?一次两次,就算给体面了。
    没完没了的,真把自己当救世之神了?
    “太后也会烦。”白氏道。
    镇南侯打了个寒颤。
    要是太后被骆寧弄得心烦了,侯府这个爵位与宅府……
    不,他不能想。
    他从小权势欲极重。军中十几年,出生入死,也没赚得什么大功劳。十几岁还想戍边疆,守一方太平;如今被磨灭,只余下爭权夺势了。
    要他退回去,继续做个三品武將,在兵部谁都可以压他一头?
    不行!
    他受够了伏低做小!
    “你管束她,別叫她总去太后跟前。”镇南侯道,“再等等,要是有了合適机会,送她回韶阳。”
    白氏应是。
    晚夕,镇南侯歇在正院。
    白氏半夜都没睡,想著丈夫的话。
    镇南侯对骆寧,是有几分父女情的。
    骆寧不犯错,他对送走骆寧这件事,无所谓。
    “必须要侯爷和老夫人都同意,阿寧才可以走。”白氏想。
    她是母亲,她觉得这个决定对所有人都好,包括骆寧。
    骆寧是京城贵女,嫁到千里之外的韶阳,婆家没见过这等身份的儿媳,不是拼命捧她?
    她日子会好过的。
    没有她,阿容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白氏既照顾了骆寧,也对得起阿容,两头兼顾。
    她要快下决断。
    骆寧半夜惊醒,一身汗。
    她又梦到了滔天大火。她被反锁在庄子上的房间,窗纱被烧透了,窗欞却死活推不开。
    庭院被月色照得雪亮。
    母亲与大哥、白慈容站在那里,静静看著漫天大火。
    她隱约瞧见母亲在抹泪。
    一边抹泪,一边扔了火把进来,要烧死她。
    骆寧那一刻的恨意,比大火还炙热,所以她惨死后鬼魂不散,十几年飘荡在盛京城里。
    侯府全家死绝后,骆寧的鬼魂变得平静。
    她重生后也没什么怨气。
    前世的事,她不太记得了。
    要不是今晚这个梦,她都想不起来。
    “为何要为我哭?不是你亲手送我去死的吗?”她做鬼的前几年,总在母亲身边围绕,向她索要一个答案。
    可惜,她比一阵风还轻,母亲看不见她。
    那一滴泪,也困住了骆寧,她做鬼都不得安生。
    重生后,她释然了。
    她接受自己由白氏所生,也接受她被烧死时白氏滴落的那一颗泪。
    它们实实在在。
    它们也毫无意义。
    骆寧起身,喊了值夜的丫鬟秋兰。
    秋兰拿了炉子上的热水,用铜盆兑温了,替骆寧擦擦汗湿的后背。
    换下褻衣,骆寧突然问秋兰:“后日是小年吧?”
    “是,大小姐。”秋兰回答。
    前世,小年这一日,发生了两件事。
    也就是这两件事,让侯府上下都说骆寧“不吉利”、“带灾”,父母与祖母委婉提出送她回南边庄子上。
    骆寧自然不同意,再次大哭大闹。
    他们便说她性情暴躁,可能是生病了,逼她静养。
    等于禁足。
    她回京的正月,没有被母亲带出去参加任何一场宴席,反而是表妹出尽风头。
    正月春宴过后,不少门第向表妹提亲。
    只是提亲的门第,侯夫人和白慈容都看不上。不是三四品的文臣武將,就是落魄还不如镇南侯府的功勋世族。
    再后来,骆寧与嘉鸿大长公主的独子裴应偶遇;又机缘巧合见过几次,嘉鸿大长公主邀请骆寧母女登门做客。
    大长公主表示,自家娶儿媳妇不看重门第,只求姑娘人品好、容貌好。
    是看中了骆寧。
    哪怕骆寧那时候十九岁,在盛京已经算“老姑娘”了。
    ——这也是骆寧的死因。
    镇南侯府再也攀不上比嘉鸿大长公主更好的姻缘了,必须让给白慈容。
    骆寧更衣后,又去睡了。
    翌日大清早,她叫了孔妈妈。
    孔妈妈以前是老夫人那边的,与老夫人的西正院管事婆子、丫鬟都熟悉。
    “替我办件事。”骆寧对孔妈妈说。
    孔妈妈:“大小姐请吩咐。”
    “你去集市,买一樽尊观音像。”骆寧给了她一张纸,上面有观音像的尺寸、重量,“想办法与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打通关係,观音像带回来直接藏在老夫人的小厨房。”
    孔妈妈想了想:“我与老夫人小厨房採办的洪嫂子是姻亲,她弟媳妇是我小姑子。”
    骆寧:“既如此,就更好办了,你跟著洪嫂一起去。”
    又附耳叮嘱几句。
    孔妈妈用心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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