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呼风唤雨 - 第36章 那就换一个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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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让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昭,想从面前这个面容尚幼的女郎身上找出仙人的风采。
    和大贤良师不太像,这个女郎看着就不像神仙中人。
    张让在心中嘀咕两声。
    张角仙风道骨,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再看面前这个小女郎,长相不错,可他在宫中见多了世上的美人,也不足为奇。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张让请陈昭入屋,二人坐而论道。
    陈昭侃侃而谈前世今生、轮回转世、死后成仙、风水之说、相面算命、心理创伤、自我成就等大道。
    告诉张让他沦为宦官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父母作孽,因果报应在了他身上。但是张让能从小黄门混成十常侍之首,是因为张让勤奋聪慧能吃苦,偶尔伤害别人也是逼不得已,并非出自本心。
    总而言之,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所有成就都是张让自己努力所得。
    又告诉张让只要这辈子多行福报,他来生投胎就能投到权贵之家,儿孙满堂。如果不想投胎转世还能直接飞升成仙到天庭享福。
    张让脸上的神色逐渐由狐疑,变成信任再变成狂热。
    “的确如女君所说啊!”张让一拍膝盖,唉声叹气,“就是我爹娘做了孽,才报应到我身上来了。”
    张让只觉得世上再无第二个人如陈昭这般懂他了,他唏嘘道:“我这一辈子,可是实实在在吃了不知多少苦才爬到陛下身边。”
    回忆起自己在深宫之后艰苦奋斗的往事,张让不由感慨万分。
    外人只说他无恶不作,可谁又不是被逼成恶人的呢。
    那些士人整日说他无恶不作,可他张让无儿无女,就是再作恶也是他一人作恶,那些士人家中子弟无数,私下还不知做了多少恶事。
    他迫害大臣都是被逼的啊。
    张让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一样:“神女不愧是神女,我这半生的委屈,都让您说出来了。”
    “只是您先前能在信中提及您会相面,您看我的面相如何呢?”
    这才是张让愿意冒着风险接应陈昭一个反贼入洛阳的原因。
    陈昭曾在信中提过她会相面,但是必须亲自见面才能看出来。
    “昭这便替常侍相面。”陈昭盯着张让的脸,眼神一寸一寸缓慢移动,神情几次变换。
    “咦?”
    “哎呀!”
    “竟是如此!”
    时不时还惊奇感慨一声。
    陈昭每次开口,张让都会被吓一跳,心脏像是被野猫抓的挠了一样痒的厉害,恨不得立刻就能知道自己的未来,却又不敢贸然出声打扰正在深思的陈昭。
    “唉”
    陈昭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叹息,从张让脸上移开了视线,脸上表情沉重,似乎是不忍再看张让。
    张让吓了一跳,连忙追问:“莫非是有不好之事?”
    陈昭不回答,张让心如擂鼓,更加焦急追问:“还请神女告知。”
    忽然,陈昭抬起手擦拭眼角,张让心猛地提起来,声音干涩:
    “神女为何哭泣啊?”
    陈昭哀伤道:“我将张常侍视作忘年之交,如今得知好友命不久矣,我心中实在哀伤不能自已。”
    这个话术放在东汉还很新奇。
    张让立刻面色煞白,跪在地上:“神女安有此言?莫非是有奸人要害我不成?”
    袁隗?卢植?还是何进?
    张让一瞬间想起许多个名字,都是和宦官势力针锋相对的朝中大臣。
    他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可怕。
    “都不是。”陈昭叹气,“我先前曾在信中说过天子命不久矣,今日我为你看了相,方才更加确定。”
    “印堂青黑,这是将死之相,下巴尖细,代表贵人将在你的晚年离去而看常侍的面相,你的富贵都是依靠那位贵人,贵人死则你也命不久矣。”
    张让尖声:“不可能,陛下春秋鼎盛。”
    就在这时,张让脸色一沉,眼睛直勾勾盯着陈昭,语气咄咄逼人:“莫非是你想要谋逆,才故意蒙骗我,想让我和你同谋伤害陛下?”
    “天子身体已经有恙,三年之内必定病死。你若是不信我,自可去找医令为天子看病,看看天子是否气血衰弱。”
    陈昭似乎比张让更加生气,她怒气冲冲一甩衣袖,转身就要推门而走。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也不必在洛阳长留,我这就回我的青州!”
    陈昭如此信誓旦旦,倒是让原本就将信将疑的张让打消了怀疑。
    “神女请留步,非我不信您,实在是事关重大,我不敢轻下结论啊!”
    张让挡在陈昭面前低声下气:“还请您暂且在洛阳住下,勿要舍弃我。”
    陈昭紧绷着脸,又端着架子让张让哄了好一阵,才勉强答应下来。
    “那我就暂且去你的府上待一些时日。”
    张让有些迟疑:“这让在城中清幽之地已经为神女备下了宅院。”
    他先前没想过让陈昭住在他府上。他的府邸在洛阳最繁华的地段,左邻右舍都是宦官或者朝中官员,他对门住的曹孟德就曾跟随皇甫嵩讨伐黄巾。
    陈昭被认出来的概率不高,但不是没有。
    “我敢以安危担保我的相面断论,难道张常侍还有什么顾虑吗?”陈昭看出了张让的犹豫,咄咄逼人。
    “而且。”陈昭轻轻瞥了张让一眼,耐人寻味补了一句,“常侍日后必定还有能用到昭的地方。”
    陈昭这句话说的太笃定。
    张让思忖片刻,终究觉得陈昭值得他冒一点小小风险,一咬牙应下:“那就请神女谎作我故友后辈,暂居我府上。”
    匆匆安排完之后,张让留下一个小宦官给陈昭引路,他自己则还要回宫去伺候天子。
    “走吧。”陈昭跟在张让身后出门,招呼赵云,“咱们去张常侍府上。”
    前往张让府邸的路上,道路两侧越来越繁华,其中有一段道路经过东市外侧,来往行人格外多。赵云脊梁挺直,一只手紧紧握在腰间剑柄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人太多了,他要保护好主公。
    陈昭看到赵云一副警惕拉满的模样,招招手示意赵云过去,赵云驱马靠近马车,微微低头。
    “咱们是来投奔故交的远客,又是有正经过所的良民,进了洛阳也不必担忧再有盗匪拦道打劫,你不必提心吊胆。”
    赵云听到这番话,觉得每一句都对,但是好似每一句都有点古怪。
    在张让府邸安顿好之后,陈昭就带着赵云在张让府中逛了起来。
    “奇怪为何我非要住进张让府邸?”
    陈昭大摇大摆在张让府中闲逛,自来熟的仿佛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子龙,我教你一个道理。当你处在危险中的时候,不要试图找一个略微安稳的地方躲起来,你应该想方设法把能保住你的人与你紧紧绑住。”
    陈昭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嘲笑的笑容:“张让绝对不会让旁人从他府上抓住反贼。”
    赵云恍然大悟。
    若主公住在别处,一旦身份暴露,张让这等小人定会毫不犹豫撇清关系、舍弃主公。但现在主公住在张让府上,证据确凿,张让为保自身安全,就必须替主公掩护身份。
    倘若主公被怀疑,张让会比主公更着急,毕竟他们大可一走了之逃出洛阳,可张让是宦官,无处可逃。
    跟在主公身边果然能学到很多东西。
    “那接下来咱们该做何事情?”赵云询问。
    陈昭气定神闲:“等张让主动来求我。”
    张让肯定会找个医令去给刘宏诊脉。
    中平五年,汉灵帝组建西园新军,曹操担任校尉之一,那时三十二岁的刘宏已经病重到起不来身,不到一年之后就一命呜呼。
    而现在,陈昭抬手接住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眺望远处,再有两个月就是中平三年。
    何况,就算现在刘宏还没得病,可阴虚阳虚肾虚脾虚总会有一个,病这东西就怕计较,尤其是张让这个年纪的人,丁点小病都能被他脑补成大病。
    若是张让不放心自己去查医书更妙了,一查就会发现所有小病的尽头都是绝症。
    “陛下。”
    张让小心翼翼走到刘宏身侧,抬手晃了晃他。
    刘宏昨日和数个美人大被同眠,美人已经被送回后宫,刘宏还躺在床上睡觉。
    “已经巳时了,陛下可要用膳?”张让跪在床边,轻声道。
    刘宏揉眼不耐烦:“不吃了,朕再睡会。”
    “奴寻到了一位名医,善用阳方,能让陛下更加龙精虎猛。”
    张让轻柔哄着刘宏。
    刘宏睁开眼睛,十分感兴趣:“哦?”
    “请陛下允许他来诊脉。”张让面不改色,一道身影隔着纱帘跪在床外。
    这不是张让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只是先前都是张让寻找丹药和药方直接献到刘宏面前,这还是张让第一次找人特意来给他诊脉。
    刘宏不疑有他,打着哈欠就把手伸出床外,任凭跪着的医令把脉。
    “还有一事,何大将军正在殿外等候,想与您议事。”
    “不见不见。”刘宏面上略过一丝厌烦,“你让他退下,你也退下,莫要扰朕安寝。”
    张让噤声,带着医令离开寝殿。
    离开寝殿后,张让随意打发了一个小黄门去通知何进,自己则带着医令走到无人的侧殿。
    “陛下龙体如何?”张让开门见山。
    医令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下:“陛下、陛下龙体大致康健”
    “我要听实话。”张让自己就擅长应付皇帝,他太清楚这些人嘴里能有几句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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