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奸臣 - 第5章 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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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赵勛生疑,白锦楼连忙解释道:“老朽本是莒县里长,携子入城探亲。”
    “怪不得有点文化,原来是个村官儿。”
    赵勛呵呵一笑,打消了疑虑,隨即挥了挥手让小二將饭菜都端了过去。
    白锦楼不愿暴露身份,拱了拱手算是应付了过去。
    小二很快就將文房四宝取来了,站在旁边研墨,倒是吸引了白锦楼与马岩二人的注意力。
    马岩压低声音:“哪个读书人会在饭庄中做学问,莫不是知晓了大人的身份,故作此態博您青眼?”
    白锦楼回头看了眼,极为不屑。
    就赵勛握笔的姿势,和拿个叉要去瓜地里扎闰土的猹似的,那笔拿的都有点倒反天罡了。
    白锦楼低声道:“试探一二,若是知晓本官身份,需叫他守严口风。”
    “是。”
    马岩站起身,抓起酒壶拿著两个杯子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我父子二人受您恩惠,怎地也要敬您一杯以表谢意。”
    准备写诗的赵勛头都没抬:“不用了,上一边凉快去吧,別打扰本少爷。”
    马岩气的够呛,读书人见的多了,无礼之人也有不少,像赵勛这种如此不知礼数的,头一次见。
    不过马岩也確定了,赵勛肯定不知道白锦楼身份,若不然也不会这般失礼。
    谁知马岩刚要走,赵勛双眼一亮:“等会,你们不是莒县来的吗,正好,打听点事。”
    “公子问就是。”
    “知州白大人,知道吧,白大人是不是喜欢那些没鸟用的诗词歌赋?”
    “那是自然。”马岩哈哈一笑:“每日离了衙署回到家中,老大人就喜做些下三…做些了不地的诗词,遇见好的诗词,砸锅卖铁都要买下来细细品读。”
    “那就好。”
    赵勛微微鬆了口气:“专业对口就好,那他比较喜欢什么类型的诗词?”
    “公子为何问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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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你是不是莒县的啊,白大人要高升了,来我们肃县见两位举子,哈哈,本少爷不才,正是二位举子之一,这不是想著等白大人来了后想要拜见一番吗,正好写几首诗投其所好。”
    马岩哭笑不得,回头看了眼白锦楼。
    白锦楼撇了撇嘴,应付道:“是如此,白大人喜诗词。”
    赵勛:“哪方面的诗词,写景啊,还是写人啊?”
    “皆可。”
    “皆可?”赵勛挠了挠额头:“那就隨便写几首吧。”
    这如此应付敷衍的话一出,白锦楼又皱眉了,转过头:“听闻白大人今日便至肃县,公子这时才要作诗,恐是为时已晚。”
    “晚什么,就几十首诗罢了。”
    一听这话,白锦楼都懒得开口了,心中冷笑连连,站起身走了过来,想要看看这胡吹大气的小儿有多么可笑。
    “想起来一首完整的!”
    赵勛抓起笔,唰唰唰的开始写著。
    当赵勛落笔后,白锦楼神情大变,就连一旁的马岩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满面震惊之色。
    赵勛落毕第一个字,“十”字。
    就这个十字写的,和特么新能源电车在高速上因没充会员剎车失控似的,都快写成“卍”了。
    就这第一个字,就这水平,白锦楼已经確定了传闻非虚,举人“县令之侄”郭晋安的功名,绝对是买来的!
    除此之外,赵勛又打听知州之事想要投其所好,这等做派更是白锦楼极为厌恶之事。
    赵勛没注意到白锦楼脸上的厌恶之色,自顾自的写著。
    原本白锦楼都想回去坐著了,谁知隨著赵勛继续往下写,他又彻底愣住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淒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鬢如霜…
    “十年生死两茫茫…”
    白锦楼下意识的將身子前倾,一遍又一遍的读者,一时之间有些痴了。
    足足过了许久,白锦楼望向呲牙咧嘴继续写的赵勛,口气略缓。
    “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妻子却已是身亡,公子亡妻…”
    “说什么呢,本少爷尚未婚娶,哪来的亡妻!”
    白锦楼傻眼了:“那这悼亡诗是悼念何人?”
    “啊?”赵勛终於反应过来了:“这是悼念亡妻的啊,我还以为…算了。”
    想了想,赵勛也觉得这诗不行,本少爷行二,是二少爷,不是行三,拿亡妻博眼球,太特么掉价。
    “哦对了。”赵勛双眼一亮:“又不是写自己的,是给白大人作诗,那白大人呢,白大人有妻子吗,还在世吗?”
    白锦楼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胡说八道,本官…本是管辖偌大一州的白大人,为国朝操劳一生,从未娶妻!”
    “老屌丝光棍啊,那我换一个,他既然是当官的,那…就这个!”
    赵勛低下头,继续唰唰唰。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残年…这个怎么样?”
    白锦楼张著嘴,愣是半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诗,很好,可以说是流传千古的佳作了,单单是这一首诗,已是让最喜诗文的白锦楼惊为天人了。
    但是!
    白锦楼想一个大逼兜子呼死赵勛。
    “你这混…浑然天成的诗…”
    白锦楼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又沉沉嘆了口气:“白大人,是高升,是高升入京,非是被贬官发配!”
    贬官发配四个字,白锦楼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哦,这样啊。”
    赵勛皱了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是个孤寡老人连媳妇都没有,慢著,他没媳妇,难道是…我明白啦!”
    唰唰唰,又是几笔,白锦楼定睛望去,险些原地去世。
    分桃断袖绝嫌猜,翠被红褌兴不乖…
    “你,你…”
    白锦楼低吼道:“虽是一生未娶,却从无龙阳之好,你胆敢羞辱本…本知州府中的知州白大人!”
    “靠,真尼玛事多,那就多写点让他自己挑。”
    赵勛站起身擼起袖子,深吸了一口气和便秘似的,唰唰唰,再唰唰唰,继续唰唰唰,肚子里那点存货,想到哪掏到哪,可谓一泻千里。
    可纸上那一个个尿呲出来一般的字,直接硬控知州白锦楼!
    豪放不羈,气势磅礴的將进酒…
    一首登高,情感真挚令人深思不已…
    秋夜曲,优美婉约,意境深远,既是温馨也感悲凉…
    一首又一首足称得上是流传千古的佳作,无不令白锦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每一首诗,都需令他细细品读,越是品读,越是震撼。
    可没等他將这一首首诗词彻底“读进去”时,下一首又被“作”了出来,目不暇接。
    春夏秋冬、思念诀別、山河壮丽、人文志趣,不同的诗用不同的情绪,如走马灯一般换著样令白锦楼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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