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但怪物之母 - 第320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呃。”
    以弥撒扬起头,脖颈拉伸到极致,水珠被祂突然的动作从额角的鬓发甩落,挺拔如山峦的鼻梁下,唇瓣难以抑制地张开。
    祂双眸失神混乱,腰腹颤抖,如同一条在岸边搁浅痉挛的鱼,
    “母亲……”
    几乎同一时刻,在唐主身份卡下,属于审判长的身份卡,像是被火点燃的纸牌,一点点亮起。
    这张卡牌却和以前的卡牌不一样,分为正反两面。
    正面,肃穆冷峻的审判长站在高悬的审判台上,天平和审判十字伫立在祂身后,神圣庄严。
    周围的追随者站立两侧,忠诚冷肃。
    祂修长的双手拄在审判十字重剑剑柄,英俊深刻的脸上面无表情,威严冷肃,双眸冷漠地注视匍匐的罪犯,冰冷的眼瞳里看不出一丝感情,如同审判罪恶的神明。
    荣耀与威权尽聚于一身,祂是审判高塔上不容置喙的神明。
    而卡牌背面,十字倒悬。
    几乎赤.裸的男人被荆棘缠覆而上,尖锐的棘刺狠狠刺入祂的血与肉,粘稠的鲜血顺着荆棘流淌。
    耀眼的金发被血液污脏,变得黯淡失色,披散在地上。祂伤痕累累,以近乎祈祷的姿势跪地忏悔。
    荆棘深深刺入祂双眼,眼角流下血泪。祂狼狈如囚寇,卡牌正面里聚集在祂身上所有荣耀与光明尽数消息。
    原本高高在上在罪庭上审判罪恶的人,变成了祂以往审判的囚徒。
    像是一体两面。
    以弥撒眼睛湿润,双瞳失去视力,脑子像是暴风雨中的棉絮,被撕得粉碎。
    从来没有,离母亲这么近。
    近得,肌肉一点细微的颤动都能透过肌肤的摩擦传递到祂每一寸血肉。
    强烈的快感几乎渗透到内脏,以弥撒舌根痒得发颤,却只能狠狠咬着牙尖。
    祂思绪像是暴风雨的小船,大脑几乎空白。强烈的空白中,又不断记忆的碎片,像是深海中星光一点点上浮。
    祂好像又恍惚间回到了在z-01星的梦境中。
    刺眼的太阳,遍地的黄沙,母亲修长有力的手环在祂腰背上。
    大腿像是钢扣横跨在腰腹上。
    冰冷的命令声在祂耳边响起。
    “接下来的项目依然是——负重深蹲。”
    “只不过,负重是我。”
    “现在开始数数,以弥撒。”
    一、二、三……
    祂听到自己灵魂中艰涩又粗重的报数声,臀部、大腿和腰部的肌肉发力,随着上下深蹲的动作不断绷紧又松弛。
    而灵魂在罪恶的痛苦与幸福的欢愉的海潮中不断浮沉,落下去又升下来,有种窒息般的快感。
    “以弥撒,你真是个坏孩子。”
    梦境中的声音如遥远虚空中的幻音,轻轻地骚动耳膜。
    祂被水沾湿黏连的淡金色长睫闭上,祂在罪恶与痛苦中攀上幸福的高塔。
    祂是个坏孩子。
    哪怕这是个醒来就万劫不复的梦,但是起码这一刻,祂还是想要,溺死在美梦中。
    完全不知道自己片刻的‘失踪’就勾起了龙族的心理阴影,苏唐从绝对的掌控中找到了一些乐趣。以弥撒就像绝对听从命令的工具,虽然少了几分主动性,但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看着曾经在游戏中为公正曾‘追杀’过自己的‘逆子’在自己掌控下颤抖,双眼空茫,金发湿透淋漓,眼瞳溢满无法压抑的渴求,又颤抖着呼吸只能听从指令的模样,不需要祂再做什么,便够勾起每个人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最恶劣的掌控欲和征服欲。
    将金发的审判长从浴室把玩到卧室,根本不知道昼夜更替。血液激发的欲望逐渐冷却,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被,通体放松的舒畅感和疲惫一起涌上心头,苏唐筋疲力尽,已经懒得动再动一下。
    她重重打了哈欠,抬起光脑,困倦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看到上面的时间,六点。
    还有时间。
    她一直觉得古代皇帝凌晨四五点天还没亮就上早朝实在没有人性。都皇帝了,为什么还要过得比牛马还苦?
    所以,在游戏里以龙族马甲组建帝国的时候,她特意将龙族的‘早朝’设在了十点。
    只要没有紧急事务,普通的政务和军务全部在十点后处理。
    何况,龙族在外几乎没有外敌,以前她处理的军务和政务都是龙族内部叛乱和资源争夺,而现在,没有叛乱的军团,四大军团和各星域龙族磨合上千年,她不在都能稳定运行,更不需要她处理什么了。
    总而言之,现阶段,龙族无事!不应该需要她去处理政务。
    不过,最后一点责任心作祟,苏唐还是撑着快耷拉的眼皮,抬手订了一个九点半的闹钟,决定还是去上个‘早朝’。
    苏唐爽完后就将按摩的‘工具’扔到了一边,全身已经疲倦得懒得再撕裂空间回去睡了,她订完闹钟后,将自己埋进柔软的床垫里,抄起被子往身上一卷,干脆就在以弥撒的房间沉沉睡了过去。
    只有脸颊枕在饱满到抓起一把能从指缝里溢出肌肉的胸大肌上,将它当做柔软又能自发热的工具枕。
    已经丧失思考能力的按摩工具双瞳依然弥漫着迷离水雾,高眉深目、立体英俊的五官完美得宛如神圣的希腊雕塑,麦色肌肤上透出的深红还未消散,从眼尾蔓延到耳朵。
    深长的金发散披在雪白的被子上,不知道是被汗还是被水浸透了,依然未干,黏成了一绺一绺。
    湿润的眼珠可以看得出祂身上的影响还没完全消散,但是没有命令,祂一动都不敢动。
    哪怕思维依然处在混沌之中,但祂身体却如同本能般,下意识地收敛呼吸,胸口随呼吸起伏的角度放缓,怕打扰安睡的人。
    血液依然隐隐发热,冲刷着血管,带来滚烫的热意。
    但是看见熟睡在身边的母亲,一股充盈的满足感却不可抑制地占据着心腔。
    四周很静,静得能听见轻盈的呼吸声,像是风和日丽的天气下起伏不定的海潮声。
    躁动的灵魂得到了珍贵的安宁。这份满足与安宁不断地从胸腔中溢满,蔓延,驱逐了内心深处的不安。
    以弥撒手指动了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抓住苏唐的一截手指,眼睫轻轻闭上,呼吸一点点放浅。
    等祂醒来……再为这个亵渎之梦向母亲赎罪。
    祂只是,想要在梦里短暂地,幸福一下。
    以弥撒的呼吸逐渐变得规律,祂永远微微紧缩的眉心舒展开来,永远英俊冷肃、深沉大度的脸上首次出现了近乎于放松的微笑。
    随着祂心情在睡梦中变得平静,滚烫的血液也一点点开始降温。原本高热过载的脑子逐渐冷却,恢复正常。
    “踏——踏——”
    如同急行军般急促沉稳的脚步声如雨声哗啦落下。
    作为战争机器,无时无刻都在保持强烈警惕心的以弥撒眼睫一颤,金色的双瞳迅速睁开,几乎在睁眼的瞬间双瞳就恢复了一片清明——
    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正在不断靠近!
    祂垂下头,刚准备起来,就看到了一缕漆黑的发。
    苏唐在睡梦中,已经从头枕胸肌逐渐换成了平日最习惯的睡姿,正面仰躺。
    少女睡得极其板正,双手放在被子最上方,姿势甚至称得上一声端庄,只有凌乱的黑发散落在雪白的金边被褥上,给她增添了一分入睡者本该有的闲适。
    双臂光洁,闭阖的双眼,眼角还带着几分吃饱喝足后慵懒的红润。
    以弥撒愣住,然后,已经恢复冷静和理智的大脑卡壳了几秒,脸“轰”地一下炸红了。
    祂身体如石块般绷直在原地,灵魂却被风暴瞬间撕裂成无数片,越飘越远。
    嘴唇近乎哆嗦,母……母……
    祂做了什么!!
    蓝龙之血的副作用模糊了记忆。
    祂准确而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颤抖着打开淋浴头,想用冷水冲刷过于炽热的毒发反应冷静下来再去找母亲,却视线恍惚栽倒浴室中的一幕。
    后来的记忆,因为被高热烧得恍惚迷离、重影不断的视线,一起变得模糊朦胧。
    只有触感和听觉带来的通感,在祂脑海中残留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波浪与水潮凶狠起伏,满溢的水哗啦啦地从浴缸边沿蔓过去,摩擦生热的温度。
    然而狭窄的浴室记忆中又混杂了其他零碎的印象,比如宽阔的训练场和漫长的负重深蹲。
    两种截然不同的模糊记忆拼接在一起,就像是鹿角拼到马脸头上,拼成了一个四不像,因为过于荒诞,以至于像是……祂做了一场荒诞而亵渎的梦。
    但是,身边熟睡的少女,却证明,那一切不是祂的梦。
    起码,不全部是梦。
    在发现思维越来越混沌时,祂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召唤出苦痛荆棘刺入血肉。
    但是很明显,苦痛荆棘放出的毒血污染了浴室,祂身上的蓝龙之毒传染给了母亲。
    祂无意间用毒血引诱亵渎了祂的母亲、祂宣誓效忠的主人!
    罪恶感和自责几乎将祂大脑冲得眩晕,祂指尖猛地深深嵌入掌心,埋入掌心血肉,猩红的血珠几乎瞬间沿着祂指尖流出。
    以弥撒像是缺氧般胸口深深起伏,艰涩喘息,苦痛荆棘一点点生长攀上祂的血肉,似乎只有这剧烈疼痛才能让祂愧疚痛苦的心脏得到慰藉和喘息。
    母亲因为蓝龙之毒,默认了祂的冒犯。
    但是等母亲醒来后,会因此讨厌祂吗?
    祂会被抛弃吗?
    祂是如此的肮脏、卑劣。
    祂一定会被讨厌被讨厌被讨厌被抛弃被抛弃被抛弃被抛弃!!!!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