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晚辈愿意娶二小姐。”……
冰凉的池水霎时将薛瑛淹没,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上的夹袄一下子成了厚重的累赘,压得薛瑛透不过气,疯狂地拖拽着她向下沉。
薛瑛惊恐地挣扎着,冰冷的池水呛入鼻腔和喉咙,窒息感和濒死的恐惧让她眼前发黑,只剩下本能的扑腾。
“救……救命、救命!”
水花再次溅起。
岸边的人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程明簌在侧身避开的时候才发现掉下去的是薛瑛,刹那间他便明白,薛瑛这是又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她还是那么笨,程明簌只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看到她快被池水淹没时,又本能地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的池水同样将他包裹,衣衫湿透后如砖头一样沉重,程明簌一把拉住水中正缓缓下沉的身影,她像一只濒死的蝶,徒劳地挥动着越来越无力的手臂。
薛瑛在极度的惊恐和冰冷中,感觉到有人拉住自己,立刻用尽全身的力气,如同八爪鱼般死死抱住程明簌的腰身。
薛瑛分不清脸上的是池水还是她的眼泪,她不要死呜呜。
程明簌被她抱得几乎喘不过气,冰冷的湿衣紧贴在一起,他眉头紧锁,一手用力环住她的腰,将乱动的她紧紧按在怀里固定住,另一只手奋力去够岸边的围栏。
池水冰冷,两人湿透的身体紧紧相贴,几乎密不可分,薛瑛冻得身子都僵了,眼皮沉沉垂下,呼吸很轻。
看到薛瑛落水的采薇吓得肝胆俱裂,连忙跑到暖阁里去喊人,只一会儿的功夫,岸上就已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宾客与仆役。
“表妹!”徐星涯惊道,冲上去就要抱薛瑛,一旁的徐夫人察觉到他的意图,死死拉住他的手臂。
侯夫人瞧见水里的女儿,险些晕过去,被几个嬷嬷架住。
武宁侯倒还算镇定,赶忙喊道:“快!快拉他们上来!快!”
在众人的惊呼与手忙脚乱的帮助下,程明簌终于拖着薛瑛爬上了岸。两人浑身湿透,程明簌脱力地伏在*冰冷的石地上,不停地呛咳出水。
他半跪在地,胸腔剧烈起伏,湿透的布袍紧贴着精瘦的胸膛。而薛瑛,则像只受惊过度的小鹿,哪怕已经上了岸,还死死地蜷缩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海棠红的袄子湿透后颜色更深,紧贴着她玲珑的身体轮廓。
程明簌想要将她推开,奈何薛瑛吓坏了,如抓着救命稻草那般死死抱住他,推都推不开。
岸上的宾客都呆住了,面面相觑,几瞬后侯夫人才反应过来,赶忙扯下肩上的披风将薛瑛包裹住。
暖意袭来,薛瑛回过神,睁开迷蒙的眼睛,发现四周都是人,她正坐在一人怀中,胳膊还搂着人家的脖子。
薛瑛定定看去,当与程明簌对上视线时,她整个人都呆滞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程明簌!
众目睽睽之下!
完了,全都完了,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啊啊啊啊……”
薛瑛嘴唇哆嗦,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徐星涯被徐夫人紧紧拉住,徐夫人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不让他上去接近薛瑛。
她浑身湿透,还和另一个陌生男子这般亲密地抱着,哪能再让徐星涯接触她,徐夫人现在心里只庆幸,还好前几日同老夫人提起那件事的时候,被老夫人拒绝了。
要不然,薛瑛与徐星涯定下亲事,今日又闹出这样的变故,徐家的脸还要不要了,这样的媳妇还娶不娶了?
武宁侯涨红着脸,指挥粗使婆子将女儿从少年怀中拖出来,“赶紧将二小姐送回房中。”
婆子背起晕倒的薛瑛,一群人乌泱泱地逃离。
宾客们窃声交谈,程明簌喉咙里呛了水,咳得眼角通红。
武宁侯道:“将程小郎君也扶起来,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两个小厮将地上的程明簌架起,匆匆离开。
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开。
“那位公子是谁?”
“可怜二小姐的名节,这下可怎么办?”
薛瑛落水被陌生男子救起,彼此身体紧紧接触,所有人都看见了。
不少士子露出惋惜又怨憎的神情,只恨救人的不是自己。
一场生辰宴匆匆结束,武宁侯知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若只是在自家便好,警告所有仆人,总能将事情捂在侯府中,可今日有那么多的宾客在场,这嘴是怎么都不可能捂住的。
侯府的颜面,女儿的名节全都岌岌可危。
怎么办。
他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侯夫人坐在一旁抹眼泪,身后站着徐夫人,徐夫人也是愁眉苦脸,还要低声安慰她。
“你别难过了,今日之事,原也是个意外。”
“可是宾客都瞧见了。”侯夫人哽咽道:“我们瑛瑛的名节都毁了,说也说不清,如今怎么办,她身子骨本就弱,又落水受了惊吓,我就是可怜我儿要受这么大的罪。”
徐夫人叹气,“哎,好端端地怎么会落水。”
采薇被侯爷夫人唤到前厅,她低着头,小声地复述自己看到的画面。
她当然不能说,小姐是害人不成,反自己落了水,只能道:“姑娘原本是想去偏房换身干净衣裳的,没想到雪天路滑,一时不慎失足落水。”
采薇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恰巧、恰巧程郎君在亭子里吹风,见姑娘落水,便急忙跳下去救人……”
武宁侯难得发了脾气,“既然雪天路滑,为什么还要从池边走,你是她身边的侍女,怎么不照顾好主子。”
采薇跪下来磕头,“奴婢该死。”
“好了。”侯夫人是个心善的,“你朝一个奴婢发什么脾气呢,她又能怎么办。”
武宁侯倒也不是真的想随便迁怒仆人,他就是心里郁闷。
“瑛娘怎么样了?”
他只好询问女儿的状况,她刚被救上岸便又晕了过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二小姐肺里呛了水,虽然已经吐干净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毕竟寒冬腊月,落入冰水中,就是铁打的汉子都撑不住,怕是要病好一阵子了。”
大夫低声回答,侯夫人一听便哭了。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差,接二连三地生病,受了太多罪。
武宁侯脸色阴沉,在太师椅上坐不住,没多久又站了起来,“那个孩子呢?”
他问的是救人的少年。
“暂无大碍,只是有些发热,已经服了药。”
武宁侯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只是没多久又沉了下来。
外面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样的话,女儿的身子被陌生男子碰了,虽然没有发生别的什么,可是那么多的宾客都瞧见了,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糊弄过去吗?
武宁侯来回踱步,最终颓然坐下,屋中陷入寂静,许久,他才声音沙哑地说:“事已至此,瑛娘名节已毁……若想保全她性命和侯府最后一点颜面,只有一个法子……”
侯夫人抬头,眼中含泪,嘴唇颤抖:“你是说……让瑛瑛嫁给那个……程子猗?”
她本能地抗拒,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书生。
这时,老夫人院里的婆子过来请安,这样大的事情是瞒不住她老人家的,几个人各擦擦泪,收了脾气,武宁侯上前问道:“母亲是有什么吩咐吗?”
婆子神情严肃,“老夫人遣奴婢过来同侯爷与夫人说一句,这事就由她老人家做主,将二姑娘许配给那个程郎君。”
老夫人知道他们两个犹豫不决,爱女心切,下不了决心,就由她做主将事情定下。
武宁侯面色犹豫,看向一旁的妻子。
侯夫人想到薛瑛未来可能面临的指指点点,便咬着唇闭上双眼,眼泪滑落,哽咽一声,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身后扶着她肩膀的徐夫人适时开口,“虽然委屈了瑛娘,但这确实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其实那少年郎瞧着很是清俊出众,日后说不定大有作为,他又救了瑛娘的命,想来……也是、也是一段缘分,总好过瑛娘日后……”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薛瑛要么嫁人,要么自尽,或是绞了头发去庙里当姑子。
侯府夫妇爱女心切,哪里舍得让薛瑛去吃苦,只有嫁人一个法子。
武宁侯站了起来,问外面的仆人,“程小郎君醒了吗?”
“回侯爷,已经醒了。”
武宁侯“嗯”一声,让下人带他过去。
程明簌肺里呛了水,大冬天还来了这么一遭,头脑发热,四肢无力,灌了几大碗姜汤才好受一些。
他被安置在侯府的偏院里,醒来后,程明簌询问下人薛瑛的情况,下人不敢回答。
他们个个脸色沉重,好好的生辰宴就这么毁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全府上下都是一脸愁容。
门外忽地响起通传,说是侯爷来了。
程明簌抬起头,房门被推开,武宁侯跨过门槛走进,他试图摆出往日温和的神情来面对程明簌,但是一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嘴角抽动了一下,笑得僵硬难看。
武宁侯象征性地关心了几句,“身体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适?”
程明簌摇头,“晚辈并无大碍。”
两个人对坐一会儿,武宁侯终于还是开门见山地道:“程小郎君,今日之事你也清楚。众目睽睽之下,你与小女肌肤相亲,名节大损。为保全小女性命与彼此间的颜面,本侯……欲将小女许配于你,你意下如何?”
程明簌眸光顿住,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发什么疯,他怎么能娶薛瑛。
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程明簌的预期,话本默许薛瑛使那些害人的手段,无非就是想让宾客看看,她如何恶毒狠辣,就像前世那样,她使尽手段害人,遭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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