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领主:从每日情报开始 - 第213章 陷阱
第213章 陷阱
走出营帐的那一刻,冷风细雪拂面,带著北境深秋特有的冰意。
路易斯微微仰头,看了眼灰沉的天幕。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他脑中飞速掠过数份预案。
防御圈已构筑完毕,各种陷阱皆已就绪;预热用的燃油与魔爆弹也已搬运连出来,只等临战引燃。
一切都如草图所设,所以他並不慌张。
路易斯转身对兰伯特吩咐道:“通知全体骑士,立即集结,我有话要说。”
不到一刻钟,赤潮营地东侧旷地上,整整一列骑士团齐齐列阵。
路易斯站上临时搭起的高台,目光扫过这些他一手培养的骑士们。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字字鏗鏘:“根据可靠情报,一座母巢,已於青岩裂谷彻底甦醒。虫尸將於三个小时內,抵达赤潮领边界。”
短短几句,犹如惊雷劈入战场。
全场一阵悸动,低声的譁然、下意识紧握武器的动作,此起彼伏。
不少骑士脸色一变,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母巢”这个词,甚至许多人曾参与过母巢围剿,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那不是敌人,那是灾厄本身,即使领主大人战胜了两次,也不容小。
但路易斯没让他们想太多,他的声音隨即掷地有声:“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你们不必害怕。因为我们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所有进攻的手段,只等他落入我们的陷阱!
而你们身后是赤潮领的百姓,是你们的家人,朋友,是你们亲手筑起的家园!
你们每走一步,身后就是整个赤潮,没有退路!只有胜利!”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稳如山:“但这不是一场送死的战斗。
我们有烈火、有陷阱、有预案,你们每一个人,都训练过,都演练过!
这不是一场送死的战斗!不是去死,而是去贏!贏一场属於我们一一属於赤潮的胜利!
让我们身后的人看看,就算是母巢,只要敢踏入赤潮半步,我们也能让它化作灰炽!”
他的右手猛地高举,握拳如剑,声如洪钟:“这一战,我们不求奇蹟!我们只信人心!只信烈火!只信我们手的剑!
全体都有!赤潮骑士团!!准备迎敌!”
一开始,是死一般的寂静。
北风呼啸而过,捲起旷地上的尘土与战旗。
但没有人动。
每一个人都像是在消化刚刚听到的情报。
忽然,一声金属碰撞声打破寂静。
是一名年长的精英骑士,他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剑刃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红色斗气,像是点燃的火星。
紧接著一第二把,第三把——·
咔、咔、咔。
一列列骑士接连出鞘,或握刀、或执枪,目光灼热地注视著高台上的身影。
“就算是母巢——只要是领主大人指的方向,我们就冲。”
“他不会让我们白死的。
“我们已经打败过他们两次,也会打败过他们第三次,接著还会不断的打败他们!”
兰伯特静静站在一侧,望著眼前这一幕悄然点头。
他曾在演武场上带领这些骑土操练,一遍又一遍地指导他们挥剑、衝锋、倒下、再爬起。
他见过他们怀疑、动摇,也见过他们流血、坚持。
可现在他们像一柄柄出鞘的利刃,战意如潮。
没有一个人退缩。
不是因为他们不怕母巢,而是因为一一站在高台上的那个人,是路易斯。
他们的领主,他们的太阳。
那个在一次次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男人。
现在他说:“我们准备好了。”
於是他们就信了。
他们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策,哪怕前方是深渊,也愿隨他一跃。
这群铁与火淬链出的骑土,已经默默將这信念刻进了骨血里。
烈风再起,战旗猎猎作响。
骑士们纷纷单膝跪地,重重地將武器插入地面,以战前誓言回应他们的领主:
“为赤潮而战!为路易斯大人而战!”
三小时,转瞬即逝。
就在山谷边缘还瀰漫著晨风时。
“
一嗡!!!”
寒铁共鸣柱开始震鸣。
那是一种金属撕裂空气般的声音,低沉却刺骨,宛如死亡前的钟声,带著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压迫。
路易斯猛地转头,目光如箭般射向山道方向。
不是小股试探。
他只听了一瞬,便得出判断一一大规模虫尸正在逼近!
震动频率快,蜂鸣不止,表明这支敌军数量极多,移动速度极快,地表与地底同时受压。
兰伯特在身旁说道:“主道、次道共鸣都有反应,规模比预期大。”
“我知道。”路易斯眼神冷静,“这是母巢在正面试探,也是—给我们的机会。”
蜂鸣声还未落下,整个赤潮军营已经动了。
“虫尸要来了!”一名骑士说道。
“来得正好。”另一名老骑士冷笑,按下面甲。
骑士们没有一人迟疑,他们早在之前的演讲中被点燃,听到这震鸣,就如同烈焰扑上乾柴。
有的翻身上马,有的扛起喷火器,有的跑向陷坑边的引爆绳索—·
没有尖叫,没有惊慌,只有行动。
“预案全部切换成实战状態!”路易斯下令,清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一线不许退,二线不许乱,三线做好后补准备。”
另一边赤潮领北山谷口,虫户大军自狭窄的谷口缓缓涌入。
它们的身形扭曲而狂乱,皮肤乾裂脱落,骨骼从体表支出,如利刃般裸露在外。
眼里、嘴里、耳朵,跳动著紫黑色的菌丝脉络,仿佛某种生命正在体內挣扎孵化。
它们诞生自母巢的深层温床,已然褪去了人类的理智,却残留著某种恐怖的“战斗本能”。
这些虫户本身没有思维,但它们的动作不是纯粹的盲目衝锋。
青岩裂谷的母巢,那具正在逐步觉醒的深层意志,已开始以一种原始却冷酷的方式介入指挥。
它在学,它在调整。
它正逐步成为一具真正意义上的战爭机器。
懂得如何侦察、如何侧击、如何分析猎物的反应。
於是虫尸部队没有选择正面主道进攻,而是自北侧谷道潜行切入,目標明確地直插赤潮领东南侧侧翼。
那是一片似乎防线薄弱的“无人区”,而引导它们前进的,不过是几匹在林间骚扰奔逃的轻骑。
母巢感知到正面无动静,赤潮军避战退避。
它嗅到了“弱点”。
於是命令虫户加快推进,自信而狂妄,仿佛已经看到腐化后的城市废墟与焦土上的户山。
却不知,这正是路易斯布下的第一重死局。
赤潮城南,一座防御土楼高层,层层叠叠的百姓把唯一的小窗围得水泄不通。
那扇小窗,是整个土楼三层如今唯一能窥见战况的“眼”。
起初,人们爭抢著去看,有人抬凳子,有人扛孩子,甚至有人拎著乾粮打算一守到底。
哭叫、推揉、叫骂声混杂成一片。
终於城管头目实在看不下去,大喝一声:“你们这是观战呢,还是赶集啊?吵成一锅粥,敌人都笑掉牙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一转,指著一个瘦高青年:“罗克!你那张嘴成天酒馆故事,
说你祖上是吟游诗人?现在用上!你看,我们听!”
那青年一愣,隨即挺直脊背:“好!”
他拨开人群,站到窗前,整了整披肩斗篷,像上台前的说书人。
然而话刚要出口,远山那头却传来“咚咚咚”的地鸣,仿佛大地在剧烈颤抖。
罗克心下一紧,探身向外,只见浓烟滚滚之中,一波波虫尸正如洪流般涌来。
它们四肢扭曲,若人非人,若鬼非鬼,黑暗中宛若噩梦甦醒。
即便相距尚远,依旧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怪物正肆无忌禪地扑向山谷。
身后的百姓一阵骚动:“快说啊,快说!到底怎么了!”
罗克咽了口唾沫,强挤出一丝镇定的笑容:“诸位莫慌,看这怪物潮涌,实乃我赤潮领主大人的妙计一一引它们入瓮,便是陷阱!”
他心里却在打鼓:路易斯大人的计划我哪知道,我纯属瞎编,志在稳住场面。
可没想到,下一刻他口中“谎言”竟然应了。
“轰一”
山巔之上,沉睡的机关忽然爆响,巨木钉刺携著不可抗拒的力量,沿著斜坡呼啸而下。
砰然落地,將虫尸前排瞬息碾碎,鲜血与断肢飞溅,声势恐怖得仿佛山神降罚。
罗克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嘴却飞快跟上节奏:“你们听到了吗!?这就是大人布下的第一重死局一—滚木陷阵,天降神罚!”
“吼!!”百姓们也兴奋起来,不知谁先喊了句:“打得好!”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轰然下陷,土墙一侧倒塌,黑油喷涌,如炼狱之火腾空而起,將前方虫尸活活焚烧。
罗克顺势挥手:“再看第二重陷阱一陷坑塌陷!”
“轰一!!”
罗克咽了口唾沫,刚喘了口气,忽然窗外两侧一道红光再起。
伴隨著铁锈般的机械轰鸣,喷火器轰然喷吐,橙红色火舌如毒蛇般蠕动,瞬息间在山谷口编织出一道烈焰屏障。虫尸在火墙前挣扎,哀豪声悽厉刺耳。
“轰一—轰—!!!”
铁板落下,喷火器从两侧壁垒中伸出,如战龙张口,火焰横扫!
“最后便是第三重封锁火墙一一两侧喷火器启动,魔焰横扫,焚尽尸躯,灭尽敌胆!”
“炼狱之口已张开!”罗克大吼,“那是地火的怒焰,是赤潮的心臟,是我等百姓的愤怒化身!!”
“呜哇啊啊啊啊啊一—!!!”这次连孩子都叫起来了,大家在楼板上跳脚,“路易斯大人万岁!!”
而当罗克正准备鬆一口气,心里暗想著自己这番话术似乎勉强稳住了局面,刚想开口安慰那些开始渐渐放鬆的百姓。
然而,突如其来的轰鸣打破了他的思绪,震得整个土楼都在颤动。
“轰一!!”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雷霆劈下,令人心臟一阵剧烈的跳动。
罗克猛地回头,眼中闪烁著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兴奋。
是魔爆弹。
战术级轻型魔爆弹。
只见数十颗轻型魔爆弹从天而降,精准无比地落入那片火海与谷底之间,强烈的衝击波瞬间將四周一切撕裂。
“轰!轰!轰!轰!”
每颗魔爆弹炸裂的瞬间,空气都仿佛被撕开了,火光与烟雾捲起,溅射出的碎骨与虫户体液如同洒落的血雨,在夜空中闪烁,如一场血色的星辰降临。
仅仅五分钟的时间,虫尸大军的第一波先锋部队,几乎全数被剿灭。
罗克瞪大了眼晴,呆立在窗前,难以置信地看著这震撼的一幕。
那股巨大威力所带来的狂暴气浪几乎將整个山谷的空气都捲动了。
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火热与压迫感,而那爆炸的余韵也让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提高了声音:“那是一一魔爆弹!大人亲自选定的火攻武器!专为对付这种怪物!它们的残骸,被彻底碾压在这片火海之下!”
围观的百姓们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恐慌,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骇与震撼“就算是不死的怪物,也绝不可能逃脱!这才是赤潮真正的力量!”罗克声音嘶哑,
却依然充满了自豪与激情。
他看著那些正在喧譁的百姓,嘴角带著微笑:“这一战,我们已经贏了!”
短短片语,如暮鼓晨钟,瞬间击中在场每个人的心。
人群寂静了三秒,然后“路易斯大人万岁啊一一!!!”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接著就像点燃了乾草堆似的,土楼上上下下炸开了锅。
男人高喊、女人哭泣、孩子挥舞看拳头。
每一张面孔上都写满了激动与狂热“我娘亲说得没错!只有赤潮领主,才是真正护我们的英雄啊!”
“神明保佑?不一一是路易斯大人保佑我们!”
“我这两天心里一直发毛,可现在—我觉得就算外面是地狱,我们也不怕了!”
“路易斯大人简直像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將军啊!”
“我儿子才刚出生岁,我要教他第一个词就是“路易斯大人”!”人们七嘴八舌,说的都是敬仰与感恩。
一位头髮白的老奶奶拄著拐杖,一边哽咽一边说道:“有这位大人在,我们的命也算是有值了。”
还有人激动得跳脚:“你们还记得吗?以前我们是在雪地里抢乾草根过的日子!现在能住进土楼,还有人来守我们!不是我们运气好,是我们跟对了人啊!!”
罗克一时间被人群推著簇拥著,有人给他塞馒头,有人往他手里塞乾果。
还有个小姑娘把一束风乾的草系在他胳膊上,咧著嘴笑:“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你说话真像剧里的英雄!”
罗克哭笑不得:“那你该谢的不是我,是路易斯大人啊—我只是个说故事的!”
百姓们的欢呼震耳欲聋,几乎要將土楼城的砖墙震松。
可站在战场边的路易斯却没有露出半分喜色。
他的目光越过火海与浓烟,越过那一地焦黑的虫户残骸,落在远方那片尚未燃尽的林谷之中。
风,正悄悄改变方向。
他嗅到了腐烂孵化的味道,一股比虫尸还要恶劣百倍的气息,正从谷中蔓延而出。
“还没结束。”路易斯低声喃喃,眼神锐利如刃。
“那只母巢本体还没动。”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林谷之中,泥雪交织的密林深处,一团巨大的囊壳正在蠕动。
它原本半沉於地下,如今却缓慢地抬起身躯。
母巢感受到了威胁。
原以为这座名为赤潮的小领地不过是个孤立据点,派些低阶虫奴与突击种便能撕碎防线,碾平山丘。
但现在,它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那片烈焰撕裂的山谷,说明了一个事实:若要攻陷赤潮,必须倾巢出动。
母巢思维缓慢,却並非毫无逻辑。
在它那未完全进化的大脑中,一个简单粗暴的策略诞生一吞了它。
整个赤潮,一口吞下。
於是它动了。
一片林谷开始塌陷,树木被撞飞,雪层融化成腐汁。
巨大的虫壳囊体从地底缓慢爬出,背脊覆盖著斑驳的黑褐色骨板与流脓的生肉。
数十根触鬚如枝蔓般从囊体四周舒展开,在地上摩擦著残雪与焦土,发出湿噠噠的声响。
更可怖的是,它体表的孔洞中,不断“滴落”出半透明的虫尸。
它们仿佛未完全成型的胎儿,从母巢的囊壳中滑出、落地、抽搐,然后立刻扑向前方。
一群、一群,又一群。
这些虫尸不像先前那批有秩序的部队,而更像是墮落的洪水,数量惊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空气仿佛都被腐蚀。
罗克望著那巨大身影缓缓沿主山道踏来,一时间喉咙发紧,半句话也说不出。
火墙喷射、滚木钉刺、陷阱连环,早已布置的防线如同提前拉响的机关般爆发。
但那些在普通虫户身上卓有成效的杀招,如今却在母巢面前寸步难行。
厚重的外甲硬生生扛下了火焰,钉刺穿透不进那层软肉与骨板交织的躯体,自愈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再生、封口。
“这—”罗克吞咽了一口唾沫,勉强挤出一句话,“有只—·比较大的怪物过来了”
眾人转头望他。
但他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地扬声道:“但一切都在领主大人的预料之中。大家不要慌!”
这句话喊出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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