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领主:从每日情报开始 - 第159章 会议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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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会议后续
    书房的大窗开著,风从雪融的山野吹来,带著泥土、残雪的气息。
    路易斯身披深蓝披风,坐在会客厅正中的木椅上。
    他面前没有摆什么高背王座,只是一张铺了亚麻桌布的圆桌,炉火將他的侧脸映出一圈柔光。
    这是这两天来的第七位来申请基金的访客。
    一位头髮白、身形佝僂的老领主。
    他原本是在霜戟城当一名管事,结果就因为他远房亲戚在冬天冻死了,就被拉来当所谓的男爵。
    可他根本一窍不通,又见剩下的领民可怜,只能前来求助路易斯。
    颤巍巍从隨从手中接过那幅已被汗水打湿的领地图,双手奉上,低声道:
    “我们家的地——只要您·能派人看看,我愿意——愿意交出管理权也行他说著,语速越来越快,话音越来越低,仿佛生怕被拒绝。
    路易斯接过那张领地图,指腹轻轻拂过潮湿的边角,像是也能感受到那双颤抖双手中捧著的沉重与无助。
    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认真地看了几眼地图上標记的河流与湖泊。
    “你们领地这条支流,冬天结冰得晚?”
    老领主了一下,隨即连忙点头:“是——-是的,以前有猎人在那儿钓过鱼,只是后来人手不够,没人再去了.”
    路易斯微微点头,低声说道:“种地的条件虽然差,但这条水系还在,冬溪里养的是冷水鱼,能活得久,脂肪也足。
    你们人不多,不適合开大田,但可以先组织几个人,试著捕鱼。”
    他抬起头,语气温和:“我会让物资组给你们拨几套基础渔具一一冰锥、网笼、盐桶,还有保温篷布。
    鱼是不能当年粮吃的,但能撑过最难的几个月,也能换些粮回来,等领地侦查完毕再决定做什么產业吧。”
    老领主听著听著,眼圈便红了。
    他本已做好了被拒绝、甚至被驱赶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斥责,反而愿意从实际出发,替他找出一条哪怕狭窄,却踏实可行的活路。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感谢的话,却硬住了。
    路易斯站起身,轻轻將地图递还过去。“这块地,先別急著交出来。你先去做捕鱼的准备,三个月后再看成果。”
    老贵族接过地图,连连低头,双肩一抖一抖,像是在极力忍住情绪。
    临走前他迟疑片刻,突然扑通跪地,硬咽道:
    “感谢您的仁慈.在这个冬天,还有人—.还愿意帮助我们这群快烂透的小贵族·..”
    路易斯没有他,但也没有避开跪拜,只是静静看著他。
    赤潮援助基金的消息,在风雪未尽的北境掀起一阵悄无声息的狂潮。
    在格兰特夫人得到资助后,两三日之內便有七八位小贵族匆匆来到路易斯的办公室。
    他们面色憔悴,衣袍寒酸,捧著家徽与地图,低声祈求支援。
    郡守府的议事厅內,炭火温暖,灯光明亮。
    路易斯坐在主位上,身后秘书团与智囊官员围坐一圈。
    每位求援者的发言,都有专人记录、归档、分析。
    他本人则安静倾听,不动声色地拨弄著羽毛笔,时不时温声提点几句。
    宛如教父一般。
    当然这不是施捨,这是一场彻底的资源筛选与布局渗透。
    “提交详细发展计划。”他淡淡地开口,“土地利用图、现有资源、人力清单,一个也不能少。”
    一旦通过初审,赤潮便会派出自己的技术员和財政观察员进入领地,协助建设所谓
    基础设施”。
    实则是要彻底掌握產业的每个环节。
    更重要的是所有產出物,必须通过赤潮统一回收、转卖。
    渠道由路易斯定,价格由路易斯说。
    这笔援助基金的真正用途,是把这些濒临死亡的小领地编入赤潮的经济网络。
    用物资、技术、市场三条锁链,打造一个依附又可控的“半殖民体”。
    救人?那只是意外之喜。
    掌控地盘,吞下领地什么,扩大物流节点、加工点和外销市场,才是路易斯的目標。
    对於那些毫无开发价值或者地理位置毫无价值的穷苦领地,他没有半点犹豫,隨便给了个建议。
    接著微笑著拒绝:“我建议您先尝试自救,若有实际成果,我们再行评估。”
    而在这群领主之中,当然也不乏眼高於顶的傢伙。
    那日下午,一位披著白狐皮斗篷的贵族昂然步入郡守府。
    他没有脱帽致意,只是隨手丟下一封申请函:“我来,是因为愿意给你一点面子。”
    秘书团神色一变。
    路易斯看了他一眼,语气如冰:“面子?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郡守”。”
    男人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两名骑土无声无息地“请”了出去,连那封申请函都被原样丟在门口。
    厅內恢復寂静。
    路易斯翻开下一份资料,淡淡道:“下一个。”
    他並不急,只要第一批成功案例做出成绩,其他人迟早会排著队送上土地与资源,只求加入赤潮的系统。
    就在赤潮援助基金如火如荼推进之际,雪峰议会,也悄然落定。
    “由郡內各方代表投票推举,保障领民利益与贵族自治。”
    官方公示上写得冠冕堂皇,听起来仿佛是北境政治文明的一大飞跃。
    但议事厅內的那张长桌,却早已被路易斯精心布下棋局。
    所谓代表,自然不能让谁都来。
    多数席位,被“有声望、有能力”的人士提名进入。
    翻译一下,大概可以理解为:路易斯的亲信能上,顺从者能留,不听话的?抱歉,门在那边。
    约恩、韦里斯坐在靠近主位的位置,笑容从容。
    艾德华、罗兰等人虽然与路易斯不亲近,却因“可靠易控”而得以入列。
    至於那些仍然坚守“贵族尊严”的老派贵族?
    在数个私下酒宴和协议交换后,勉强塞进一两个当“装饰瓶”用。
    议会表面上拥有“建议权”,实际上是一套暗藏否决权的投票机制。
    真正的控制不在於否定一个提案,而在於决定哪些提案可以活著走出这间屋子。
    议会第一日,气氛温和而热烈。
    一名基层代表提出將部分修路预算用於边村防疫。
    路易斯听完,微笑点头:“不错的提议,我们可以尝试调整一小部分。”
    约恩带头鼓掌,其他人纷纷附和。
    议会初次开张,要有气氛,得给点甜头。
    下一项议案,则由某位被安排进来的瓶贵族提出,建议议会拥有对各领地军队调动的諮询权。
    场面突然静了一瞬。
    路易斯不动声色,轻轻抬手拿起水杯的动作背后,秘书团早已在背后悄然传递纸条。
    约恩打了个呵欠:“时机不太成熟吧。”
    韦里斯乾脆直接:“军队的事,不能乱碰。”
    艾德华嘴角抽动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几秒钟后,议案以“多数反对”宣告搁置。
    路易斯將水杯放下,露出礼貌的微笑:“既然大家有不同意见,那我们就尊重多数声音,討论下一项。”
    他的话不疾不徐,语气温和。
    可那位提出议案的贵族却已经低下头,额角渗汗,仿佛明白自己这次开口,是怎样的一次“犯忌”。
    而他身边的“非亲信小圈子”也在这一刻,安静如雪夜冻林。
    雪峰议会,依然继续运行,像一台钟表,齿轮咬合完美,錶盘洁白无瑕,指针准確清晰。
    只是路易斯可以隨便调节他的时间。
    这场持续了整整一周的郡守会议,终於在第七天的夜晚画上句点。
    各地贵族带著不同的心情离开雪峰城,返回自己的封地。
    有人默不作声,有人愁眉苦脸,也有人一脸笑意,仿佛从赌场里带走了一笔可观的筹码。
    他们离开时,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叫他“小子”、“幸运儿”或者“那位战后扶正的少年”。
    他们知道,现在坐在郡守府主位上的是个真正的“雪峰之主”。
    掌控雪峰、整合资源、令行禁止。
    而他们远以为会议结束,一切归於平静。
    却没想到真正的“会议后续”,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些贵族们刚一踏入自己领地。
    准备喝一口久违的红酒、躺在温暖壁炉前哼哼小曲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那些身影。
    披著黑色披风,胸口別著雪峰郡守徽章,步伐沉稳如影子的监察官们,仿佛从雪夜中长出来的一般,默不作声地走下马车,越过城门。
    他们没有任何通报,手中是盖著“雪峰郡守”火漆的委任状。
    脸上是標准职业假笑:“別紧张,我们只是来例行检查。很快的,不耽误您用晚餐。”
    贵族们脸当场绿了,然后黑了。
    “监察署?他居然真的搞出来了?”
    “这不是说说而已?”
    “还特么直接派人到封地—这和抄家有什么区別!”
    他们忍不住怒火中烧、拍桌脚,但最终却只能咬牙冷哼一句:“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
    说归说,贵族们还是乖乖把封地档案递上去。
    当然在帐目里藏点虚报、在仓库里藏点货物,那是“传统艺能”。
    监察署也知道,但他们不动声色,只记录、匯总、传回郡守府。
    而路易斯也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掀桌子清算。
    他只是淡淡一笑,把那一份份记录收好,贴上日期,放入名为“观察期”的木匣中。
    这些大大小小的黑点,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会等到时机成熟在拿出来用。
    雪峰郡贵族们以为他们还在博弈的棋盘上,直到会议结束,才发现他们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靠著三板斧,路易斯打出了他掌控雪峰的王炸。
    第一斧,振兴基金。
    这是一只镀了金的胡萝卜,谁听话、谁配合,就能得到优先的粮食、药材、铁器和工匠援助。
    反之別说支援了,你连粮仓的门都摸不到。
    第二斧,雪峰议会。
    表面上是集思广益,实际上是定规立制的合法舞台。
    议员席位明面上由各地领主推荐,实则早已被路易斯用“忠诚筛子”过滤过一遍。
    多数议案刚提出就通过,不通过的等几次监察署例行检查之后,也就“豁然开朗”了。
    第三斧,监察署。
    冷麵无情,独立於贵族体系,手持“郡守特令”。
    表面上是例行稽查,实际上是雪峰郡的第二套神经系统。
    只要有风吹草动,它就会像神经反射一样將信號送往神经中心一一赤潮领。
    於是雪峰议会与监察署就这样成了路易斯的“左右手”。
    议会管方向、政策、制度设计,是理性的脑。
    监察署管秩序、执行、震,是冰冷的刀。
    而在其下一整套资源分配机制和舆论引导系统应运而生。
    谁喊口號喊得响,谁听话配合治理,谁就能优先获得粮草、工具、薪柴与技术支持。
    而此时的路易斯,已经不再是他人口中那个“战后空降、靠家族背景上位的年轻人”。
    他是真正的郡守。
    军政、財政、舆论、监察四权归於一身,郡守名实合一。
    他不只是“一个人”坐在郡守宝座上,而是一整套新政权力系统的中枢。
    一个年轻、果断、冷静、野心勃勃的雪峰郡支配者已经诞生。
    当然不是所有贵族都甘愿俯首称臣,
    一些心有不甘的老傢伙悄悄绕远路,暗中给郡外的北境老牌贵族写信、送礼、甚至提出联姻。
    他们不信一个年轻人就能真的独掌雪峰。
    “只要外援出手,他路易斯的『新秩序”,不也得崩?”
    一时间,几位郡外北境老牌贵族也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借“和平维稳”的名义敲打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年轻郡守。
    直到两个消息传出,让所有人都瞬间冷静下来。
    第一个,是约瑟夫:卡拉迪以及卡拉迪家族的下场。
    第二个消息,更让人无话可说:
    埃德蒙公爵的女儿,北境最重要的贵女之一,正式与卡尔文家路易斯订下联姻。
    那一刻许多原本跃跃欲试的老贵族,手上的酒杯都稳稳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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