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领主:从每日情报开始 - 第140章 赤潮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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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赤潮运动会
    艾米丽听得一头雾水,试图在脑中拼凑出画面,却怎么也想不出那妇人口中的“拉力比拼”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你到时候看就知道了,”妇人笑著挥挥手,便抱著空碗往回收点走去。
    转眼便到了上午。
    赤潮领的骑士和士兵训练场热闹起来了。
    此刻这里已经被改成了临时运动场,木製的高台已经搭起,顶端插著赤潮领的旗帜。
    一张手绘的比赛项目表被钉在前头,用绘画以及歪歪斜斜的字跡写著:“拔河”、“接力跑”、“投石比赛”、“木柴接力”
    虽然不华丽,却透看一种朴实的生活气息。
    艾米丽本来只打算“看看就走”,毕竟她的身份实在不適合在人群中久留。
    但走到运动场边,她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欢快地奔跑著,手里挥舞著自製的小旗子,在大人身边绕来绕去。
    这些温馨热闹场景吸引了她。
    她想了想终究没走,而是找了个广场边缘的木台阶坐下。
    一开始艾米丽还是有些拘谨,怕被识破身份,但很快她发现,没人注意她。
    人们的眼睛都追隨著场地中央的比赛,情绪隨著胜负此起彼伏,像是一锅正在沸腾冒泡的开水。
    她的身边蹲著个小男孩,手里抓著半块饼,嘴里嘟囊著:“我们居民区有长腿科尔,一定能贏!”
    当他知道艾米丽是外面来的客人,便与她绘声绘色地讲解规则。
    拔河是用麻绳,两边十人混搭,不分男女。
    扛米袋跑要绕著广场一整圈,最快的一队能得银幣。
    还有什么“未柴接力”,得把一捆木柴传来传去,看哪个队最稳当。
    这些比赛不复杂,甚至有些笨拙,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全民参与。
    不论是农户还是奴隶、男女老少,全都咬著牙拼劲全力地奔跑、拉绳、投石。
    没有人在意身份,没有人在意出身。
    只为了让家人、领居、朋友看见自己的努力,让他们为自己加油。
    胜者会被人簇拥著欢呼,奖牌是铁刻的圆牌子,奖品是银幣和一袋袋摆在桌上的食物而那些输了的人累瘫在地上,满脸沮丧,但都能得到一块小麵包,或者一颗果,以及身旁人笑著拍拍肩的鼓励。
    最初艾米丽只是静静地坐著,眼中带著几分疑惑。
    她看著场地中央,那些农夫、铁匠、渔夫们在尘土中奔跑、摔倒又爬起,笑著相互扶著。
    动作笨拙,场面也不算优雅,甚至带著点可笑的拙劣。
    “这些有什么意义吗?”艾米丽忍不住在心里低声自问。
    可渐渐地,她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这些人们高声吶喊和笑容绽放的那一刻,眼神里透出的光是真实的。
    绝不是贵族宴会上假笑的面具,不是贵族舞会上装模作样的逢场作戏。
    这是属於普通人的、发自內心的喜悦。
    孩子们踩著灰尘在场边奔跑,抱著果和奖牌,笑嘻了。
    大人们挥汗如雨,彼此击掌,失败的人照样笑著走下场地。
    即便输贏已定,也没有人抱怨爭执,只有一声声笑闹和长久不息的掌声。
    这份氛围,单纯到几乎让艾米丽忘了他身处何地,为了做什么。
    这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难得拥有的娱乐。
    终於轮到最后一场一一拔河大决赛。
    广场一下子沸腾了,喧声震得人心发麻。
    人们挤到场边,孩子扒著大人肩膀往前探,连卖的小贩都顾不上生意,提著小篮子往里钻。
    两支队伍蹲好身子,死死紧一根粗麻绳。
    参与者是几十张朴实的脸庞,有黑的铁匠、粗壮的柴夫、瘦削的少年。
    但没有一个是贵族,没有一个人有骑士血统。
    可他们的眼神,全都一样坚定。
    裁判手臂举起,空气仿佛瞬间凝住。
    “开始!”
    一声令下,整个广场炸了。
    “拉啊!拉啊!!”
    “別松!顶住!”
    “快了快了,再一下!”
    吶喊、掌声、鼓劲声响成一片。
    两边的人同时低吼出声,脚下死死蹬住地面,双手拉得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像是要把一切都拧进那根麻绳里。
    艾米丽屏住呼吸,看著那群人在泥土里拼死拉扯。
    有人摔倒了被一把拽起,有人快要撑不住了还在咬牙坚持。
    汗水、尘土、呼喊声,全都搅在一起,热得像要烧起来。
    就连她身边的护卫们也忘了职责,挥著拳头大喊著为陌生人加油:“加油!拉啊!”
    麻绳一点点移动,全场紧张得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最后一下!一起上!啊啊啊!!”
    终於隨著一声爆喝,麻绳猛地被拉过標誌线。
    “贏了!!”
    掌声像雷一样炸开,人群一片欢呼。
    那群人倒在地上,笑著大口喘著气,脸上脏得不成样子,可眼里全是亮光。
    诺拉兴奋地拍手:“好有趣啊,这种比赛我还是头一回见!”
    艾米丽没回应她的话语,作为从小培养的贵族子女,除了有趣,她能够从中看到得更多。
    场上那些人笑著、喊著、唱著。
    那不是单纯因为胜利的笑容,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荣耀感。
    或者说是归属感,团结感。
    是人民对这片土地的真心热爱。
    如果只是为了点奖品,吃饱肚子,他们也不会赛后围著队伍高唱歌谣,嗓子喊哑都不肯停。
    他们是在为了“我们的赤潮领”拼尽全力。
    这不单靠几条政策能换来的成果,而是某种已经深植进內心的情感。
    路易斯让这里的人民学会了为自己、也为他而骄傲。
    艾米丽心里一阵发凉,却文隱隱泛起一丝震动而那个她原本以为只是靠几场漂亮战役出头的未婚夫,如今却在这片荒凉而年轻的土地上,悄然播下了从未出现过的种子。
    “路易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艾米丽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了霜戟城,那是她熟悉到几乎闭眼也能走完每条街道的地方。
    北境最富庶的领地,没有之一。
    可那里的人们呢?
    永远低著头走路,永远小心翼翼地活著。
    可以吃饱、可以穿暖,却从不笑。
    即使在节庆之日,也只是被命令列队观礼,看贵族庆典的热闹,仿佛自己只是摆设。
    她突然意识到一一那座城市从未让人真正生活过。
    而是被允许“存活”。
    “为什么会这样?”艾米丽低声自问。
    她突然开始幻想,如果能把这种氛围、这种比赛、这种人与人之间真实的连接,带回去·.—·
    会不会有一天,霜戟城的孩子也会在雪地上奔跑、笑著拉起父母的手,为一个小小的奖牌拼尽全力?
    但她很快明白,那不是制度的问题,不是某条法令或某次活动能复製的。
    路易斯之所以能做到,不是因为他发了多少粮,盖了多少房。
    而是因为他亲自走入了这片土地。因为他给予这些人信任、耐心、希望。
    而在父亲的领地里,那些人与土地的联繫早已被生活的重担所割断,留下的只是冷漠的沉默和麻木的生存。
    她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自己的这个未婚夫可以改变整个北境。
    其实艾米丽想得没错。
    这场热闹非凡、连小孩子都能跑上台领奖的“赤潮运动会”,可不是心血来潮的玩闹,更不是哪个居民拍脑门想出的消遣。
    这是领主大人路易斯亲自点头批准、甚至在细节上都参与设计的活动。
    目的当然不只是“让大家开心”。
    在这个还残留著北境寒意的开春时节,资源已经有些不够,战火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
    正因为如此,这样一场全民参与的比赛,反而显得格外重要。
    通过比拼体力、速度与默契,他们能贏得奖品,贏得掌声,更贏得一份“集体的荣耀不是某个人,而是“我们赤潮人”的胜利。
    对路易斯而言,这是一场细致入微的布局。
    他要用比赛来培育友好竞爭的氛围,让人们在你追我赶中拉近彼此的关係。
    在欢笑和吶喊中找到归属感,找到自己是这个地方的认同感。
    更重要的是,那些一起练习、一起组队、一起加油的片段,会慢慢在他们心中生出一种东西:
    “领地自豪感。”
    只要有人在广场上为同一个队伍吶喊。
    只要输了比赛会懊悔,贏了比赛会流泪,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们不知道这叫什么,因为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
    让居民不再只是被管理,能有赤潮领主人翁的意识。
    但路易斯知道,有了这种东西。
    赤潮领面临巨大危机的时候,他们就能团结一致,共度难关。
    平民们的比赛结束后,欢呼声才刚落下,又一次由號角引导的震动响彻了整个广场。
    “接下来,是骑士团的表演赛!”
    场面顿时安静了几息,隨即在孩童和青年们期待的叫喊声中再次沸腾。
    一排排披甲骑士在阳光下登场,赤潮领特有的黑红披风隨风扬起,像燃烧的火焰,肃穆又炽烈。
    他们身披重甲,佩剑於腰,步伐整齐如一。
    走过观眾席前方时,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经过反覆锤链的仪式,没有丝毫多余与松解。
    阳光照在他们银灰色的胸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辉,整齐的马蹄声仿佛战鼓擂动,在空旷的广场上敲击人心。
    让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挺直了背脊,仿佛他们也是这铁流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艾米丽看得愜住了。
    她是贵族子女,常年与父亲魔下的近卫精英骑士打交道。
    那些人自翊精英、训练有素、礼节严谨但她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群人,纪律性和精神面貌和他们相比,已经没有太大的差距了。
    甚至不比较境界实力,他们更胜一筹。
    那种统一的步调,那种相互配合时默契无声的协同,那种即便在表演中也丝毫不懈怠的投入感她从未在父亲的骑士团中见过。
    她甚至觉得,如果將这支队伍放上战场,他们未必会败给北境的那些同境界的老牌骑士团。
    接下来便是正式的表演赛。
    首先登场的是马上枪术对决,
    两名骑士在对面的起跑线上策马停驻,手持骑枪、马甲遮面,一声令下后。
    “喝啊!!”
    蹄声如雷!骑枪如龙!
    两骑疾驰而过,在中央碰撞出沉闷的一声,枪头准確击中了对方胸前標靶,火星飞溅。
    观眾席瞬间爆发出如浪的欢呼声!
    “好厉害!太帅了!”
    “他、他没事吧?!那一枪好像真的打中了!”
    “我长大也要成为骑士!”
    孩子们的眼里仿佛燃起了火焰,那是他们终生的梦想。
    紧接著是步战擒拿演武。
    两名全副重甲的骑士手持钝剑,对峙、试探、格挡、扫腿,每一下都沉重有力。
    儘管使用的是演练用具,但每一次撞击都真实得让人心跳加速。
    观眾看得屏息凝神,有人不由自主地模仿起那一招一式的动作。
    骑士表演的最后,终於迎来了压轴好戏。
    “与魔兽的实战环节。”
    当主持人高声宣布时,观眾席上顿时爆发出兴奋的骚动,无数人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高,生怕错过哪怕一秒。
    几名精英骑士登场,红色斗气缠绕在长剑之上,宛如炽焰流光,煞是耀眼。
    他们的对手是一头冰川野猪。
    体型足有大象那么大,皮厚肉糙、牙长脚快,是北地常见的低阶魔兽。
    虽然在战场上不值一提,但在这片广场上,它依然是一场绝佳的表演道具。
    而这些骑土,显然也很懂“表演”。
    他们没有一拥而上秒掉野猪,而是你来我往,斗气一闪一闪仿佛在给观眾们带特效的斗兽秀。
    时而猛地衝刺,时而故意滑步躲避,在掌控全局的前提下,把野猪打得团团转,却又每次都差之毫厘地放它一马。
    全场欢呼如浪起伏。
    有观眾激动地跳起来大喊:“快追上!一剑劈死它啊!”
    还有人揪著身边朋友的胳膊:“天哪他刚刚那招突击你看到了没?!”
    艾米丽站在人群中,不禁轻轻笑了出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不是因为猎杀魔兽本身有多罕见。
    而是这种“故意打慢一点给大家看”的战斗方式,简直像是和魔兽演歌剧。
    “原来战斗也可以当成表演来看还挺精彩的。”
    斗兽秀结束,最后是最激动人心的环节。
    在號手吹响象徵胜利的旋律时,整齐列阵的赤潮骑士们齐刷刷举起长枪,胸甲碰撞,
    马蹄顿地。
    他们高声吶喊:“为赤潮!为路易斯大人!万岁!!!”
    这一声,震撼如雷。
    那一刻,整个广场仿佛在空气中共振。
    孩子们兴奋地跳起来模仿动作,大人们激动高呼,有人热泪盈眶,有人紧握拳头。
    欢呼声层层叠起,如潮水席捲四方。
    “赤潮万岁!!”
    “路易斯领主大人万岁!!!”
    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像是匯聚成了一股滚烫的洪流。
    艾米丽站在人群中,仿佛被这股热浪吞没,连呼吸都滯住了。
    她看著那些人,那些战士、平民、孩子——
    他们脸上那种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崇敬,像火一样灼烧著她的心。
    不是因为血统,不是因为出身,也不是因为家族荣誉。
    他们是在真正地、由衷地敬仰一个人一一路易斯。
    不是因为他是贵族,不是因为他是战胜了雪誓者的年轻领主。
    而是因为他给了他们希望。
    他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属於这片土地,属於这个“赤潮”的名號。
    他不只是他们的领主,更是他们的家长,他们的太阳。
    艾米丽有些室息,这种场面在她父亲的领地从未见过。
    她的父亲是整个北境的主宰,是权力最高的存在,但人们畏惧他、服从他,却从不拥戴他。
    艾米莉握紧了拳头,此刻她对於路易斯的好奇达到了更高点。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的楼阁之上,路易斯也正静静地俯瞰著广场的欢腾。
    他站在阳光之后,双手抱臂,神情平静。
    “嗯—效果不错。”路易斯喃喃低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至少能让他们知道,哪怕將来再有战爭,他们的背后也有一支隨时能战的骑士团。”
    这一刻人民的热烈和崇敬,对他而言,也並不陌生,也不值得沉溺。
    因为他太清楚了,这片北境的土地正持续处於危险之中。
    如今的平安不过是短暂的喘息,並且他明確知道在今年冬天,北境会有一场更大的灾害。
    必须用清晰、强硬的秩序来维繫眼前的安寧。
    这场骑士演武,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取悦谁。
    不是炫耀,也不是浪漫。
    理由是只是为了展现一下领地的军事实力,给他们点安全感。
    接著路易斯转身,开口问道:“晚宴准备得如何了?”
    布拉德利点头:“差不多了,食材已全数送达广场,表演队伍也在最后排练,再过一个小时便可开始。”
    “嗯。”路易斯点点头,抬眸望向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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