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开局洪灾,打捞绝美村花 - 第394章 我他妈劈了你……
黄振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反应,太对味儿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栓子,別怕。哥问你,是关心你!你看你这腿,伤了筋骨,公社那点赤脚医生开的草药顶个屁用?拖久了,落下残疾,这辈子就完了!”
栓子猛地抬头,脸上血色褪尽,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我黄振国在县医院,还有点小门路。”黄振国慢条斯理地说,筷子夹起一块最大的肥肉,在栓子眼前晃了晃,那油光亮的刺眼,“弄点正儿八经的西药,盘尼西林,给你打上几针,保你这条腿囫圇个儿好利索!还能给你家多批二十斤救济粮,外加三尺布票,让你娘过年能给你妹扯件新衣裳!”他盯著栓子惨白的脸,眼神陡然变得冰冷凶狠,一字一顿,“可你要是不识抬举,装哑巴……哼,这腿废了算你自己的!还有,我记得你家成分……贫农是贫农,可你那个早死的舅公……”
“黄主任!”栓子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油腻的泥地上,摔成了几瓣。
菜汤和碎瓷溅了一地。
黄振国满意地看著他这副被彻底击垮的模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想明白了?晚上,我在办公室等你。是当瘸子,一辈子拖累你娘,还是拿药拿粮拿布票……自己掂量。”
他踢开脚边的碎瓷片,哼著小曲,端著那碗几乎没动的肉,晃晃悠悠地走了。
栓子呆呆地坐在原地,周围的热闹仿佛隔著一个世界。
腿上的剧痛一阵紧过一阵,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在骨头缝里钻。
他娘愁苦的脸,妹妹过年时羡慕別人穿新衣的眼神,还有黄振国最后那冰冷如毒蛇般的威胁……在他脑子里疯狂撕扯。
栓子在想……如果自己把石油的位置告诉別黄振国的话,影响也不是很大……
夜深了。
今天太晚了,大傢伙只能明儿才能回去了。
犀牛村的人挤在公社腾出来的大通铺里。
钱向东睡在最靠墙的位置,破袄胡乱卷著当枕头,呼嚕打得震天响。
栓子蜷缩在通铺最边缘,薄薄的破被子根本挡不住骨头缝里透出的寒意和腿伤钻心的疼。
他睁大著眼,死死盯著糊著旧报纸的屋顶,黑暗中只有一片模糊的灰影。
黄振国的话毒蛇一样缠绕著他。
“瘸子…拖累…舅公…盘尼西林…布票…”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他像只受伤的壁虎,极其缓慢地挪动身体,避开旁边熟睡的邓通,一点一点蹭下通铺。
冰凉的泥地刺激著脚心,伤腿一沾地,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扶著冰冷的土墙,他一步一挪,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朝著门口那点微弱的光亮蹭去。
每挪一步,都耗尽了全身力气,额头上冷汗涔涔。
终於蹭到门边,他扶著门框剧烈地喘息,肺里火烧火燎。
回头望了一眼鼾声如雷的通铺,钱向东翻了个身,含糊地骂了句什么。
栓子心臟几乎跳出嗓子眼,猛地拉开门閂,闪身挤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上。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公社大院一片死寂,只有角落里几盏昏暗的油灯在风中摇曳,投下鬼魅般晃动的影子。
黄振国的办公室,就在大院西头,窗户里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栓子拖著那条废腿,几乎是爬著挪到那扇紧闭的木门前。
他抬起抖得像秋风里落叶的手,指关节在冰冷的门板上轻轻叩了一下,又一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黄振国那张油光光的脸出现在昏黄的光影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自投罗网的冰冷得意。
他侧身让开:“进来。”
一股呛人的劣质烟味扑面而来。
栓子几乎是跌撞进去的,背靠著冰凉的门板才勉强站稳,大口喘著气。
“想通了?”黄振国坐在他那张掉漆的办公桌后面,慢悠悠地嘬了一口烟,烟雾繚绕中,眼神像刀子一样剐著栓子,“说吧,北坡,到底看见了啥?那黑乎乎臭烘烘的,是不是油?在哪疙瘩?”
栓子低著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洼地…咕嘟冒。黑的…点火著了蓝绿色的火…烧得老旺了。”
黄振国眼中精光爆射,身体猛地前倾:“具体位置!说清楚!周围有啥记號?老东西画没画图?”
栓子嚇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画…画了!钱叔撕了块油纸…纸揣他怀里那个油纸包里…”
“油纸包?”黄振国霍地站起来,脸上肌肉兴奋地抽动著,“好!好小子!”
他绕过桌子,几步逼到栓子面前继续说道。
“去!”黄振国猛地一指通铺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毒的冰凌,“趁他们都睡死了,把那油纸包给我弄出来!现在就去!”他一把揪住栓子破烂的衣领,把他往前一搡,“拿回来,药,粮,布票,老子现在就给你写条子!拿不回来……嘿嘿,你知道后果!”
“嗯……我去……”栓子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通铺里鼾声依旧。
栓子挪到钱向东铺位前,老队长侧身朝里睡著,破袄盖在身上,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栓子屏住呼吸,心跳得像擂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颤抖著伸出手,指尖冰凉,小心翼翼地探向钱向东胸口那鼓囊囊的衣襟。
指尖触碰到粗糙的布和下面一个硬硬的油纸包。
钱向东在睡梦中似乎有所察觉,喉咙里咕嚕了一声。
栓子嚇得魂飞魄散,手猛地缩回,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过了几秒,见钱向东没醒,他才再次颤抖著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捻住油纸包的一角,一点点往外抽。
油纸包摩擦著粗糙的布內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栓子听来却如同惊雷。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瀰漫口腔。
终於,那个小小的油纸包,被他颤抖著抽了出来。
当那个沾著汗渍和机油污痕的油纸包被颤抖著放到黄振国油腻的办公桌上时,黄振国眼中爆发出饿狼般贪婪的绿光。
他一把抓过,迫不及待地撕开。
昏黄的油灯下,一张巴掌大的、皱巴巴的油纸露了出来。
上面用烧焦的木炭条歪歪扭扭地画著几道线,那是进北坡的山脊走向。
一个歪斜的圆圈標在代表主沟的粗线旁边,里面潦草地涂了几个黑疙瘩,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火焰標记,箭头指著黑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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