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游神 - 第376章 祖师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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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6章 祖师画像
    周玄回望无崖禅师,问道:“禅师何出此言?”
    “我仿佛看到了机缘,你与那群娃娃,影响着明江府的机缘。”
    无崖禅师说道。
    “禅师可否说得深一些?”
    “要下雨啦,雨水在青瓦上弹动,在石板上轻跳,总能让人睡个好觉,我也该睡去了。”
    无崖禅师并没有去讲机缘到底是什么,便将眼睛一闭,等眼再睁开时,表情,便成了赵无崖那贱嗖嗖的样子。
    “玄哥儿,那秃驴说了些啥?”
    “你自个儿骂自个儿啊?”
    周玄笑了笑,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督促着龟山道士,好好把那些叶片的记忆,给分析明白。
    “哧!”
    周玄的第二寸香,又开始迅猛的烧了起来,而且烧香的势头,大大超过了他骗赵无崖时的烧香速度。
    “玄哥儿,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给我说说玩意儿,你唱的那太平歌词,挺有韵味。”
    “一边玩去。”
    周玄得了香火就不认人,挥赶着赵无崖。
    “龟山道士,你别老是瞧我们聊天,那些记忆你背明白了吗?你要是演砸了,我让崖子一泡尿给你魂浇灭。”
    周玄威胁道。
    他刚才之所以香火燃烧,便是他假扮龟山道士,被那些娃娃们相信了。
    娃娃们对他这么信任,周玄不忍心让他们失望。
    而不让他们失望的办法,便是逼龟山道士卷起来。
    “我说不演,你非要让我演……我实在演不了啊……”
    龟山道士,仿佛成了被老学究逼着背课文的私塾学童。
    ……
    慧丰医学院,灾民们分散在那一顶又一顶的帐篷里。
    为了方便管理,骨老会对这些帐篷进行了分区、编号。
    甲区14号帐篷,那群娃娃的孩子王——“小二哥”,便住在这顶帐篷里。
    周玄带着龟山道士,在帐篷外数十米处,开始谋划着待会的场面。
    “老龟,小二哥的家庭情况记下了吗?”
    “记住了。”
    龟山道人回道。
    “重复一遍。”
    “……”
    “重复一遍,咱们得有个预演啊。”周玄说道。
    龟山道人无奈,便说道:“小二姓李,父亲是电影院的放片工,母亲在电影院门口卖烟,祆火之灾的时候,影院被烧,父亲没跑出来,母亲担心父亲,毅然决然的跑进了火场,也被烧死。”
    “嗯。”
    “父母的习惯?”周玄又问。
    “父母每个月,都会找一天时间,带小二哥去影院看电影,不过,父亲买不起票,都是趁职务之便,把小二哥偷偷塞到最后一排,让他躲着看。”
    “大体细节对上了,待会你演戏的时候,要注意情绪,只要你见到小二哥,你就不是龟山道人,你是小二哥的娘。”周玄说道。
    “那谁是龟山道人?”
    “我呀。”周玄大喇喇的说。
    “……”龟山道人。
    ……
    小二哥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帐篷里。
    明江府人,大部分人的作息还是很“复古”的,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则。
    现在哪怕是灾后,明江人也闲不住,白天不在帐篷里待着,会去外头游逛、找些事做。
    小二哥其实也有人约,不时有小孩来约他去踢球、去跳房子,但都被他拒绝了。
    “龟爷爷说过的,让我在家里等着,爹娘会回来看我。”
    “我得在家里等着,不然爹娘来了,怕是找不到我。”
    小二哥端坐在帐篷里,
    一道人影,出现在帐篷的帘布上,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传进了小二哥的耳朵里。
    “小二,最近还好吗?”
    “娘?”
    小二哥欣喜万分,一把将帘布掀开,便瞧见了自己的娘亲,穿着碎布裙子,她的头,如以前一般,不自主的往前倾,是个弯颈子。
    他连忙搂住了娘亲毛琴的脖子,轻轻的摩挲着母亲的后脖颈,说道:“娘,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毛琴也说道,同时要伸手,去将小二哥的手给拿掉。
    她刚要动手,一粒石子如箭一般,打在了她的肘上,她偷偷回头,瞧见不远处的周玄正凶巴巴的看着他。
    这毛琴,便是龟山道士的残魂幻化,而之所以周玄利用石子,击打龟道士,便是怕他露陷。
    毛琴的头为什么往前倾的,为什么是个弯颈子,这是职业病造成的,她是卖烟人,每天要在胸口悬挂一块厚重的烟箱,烟箱抵在胸口,用绳子挂脖子上。
    烟箱很重,牵扯脖子前倾,这种买卖做久了,都会得颈椎病。
    而小二哥之所以抚摸毛琴的脖子,便是因为他体谅母亲,每次见了母亲,都要帮母亲揉揉脖子。
    此时,若是毛琴一把将小二哥的手,无情拨开,这事在小二哥的视角里,便显得蹊跷——龟山道士就有穿帮的风险。
    周玄正是察觉到了这个小细节,才用石子提醒着龟山道士。
    “大先生想得还挺周道。”龟山道士也是后知后觉,体察了周玄的苦心之后,便开始入戏,捏着女人的嗓子,对小二哥说道:“小二,龟山道爷放我回来看看你……你毋庸担心,在明江府重建结束之后,我和你爹,便会回来。”
    “娘,爹今天没来吗?”
    “娘和爹只能出来一个人。”
    毛琴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对小二哥说道。
    “啊?那……那……”小二哥没有见到父亲,有些失望。
    “不过你爹啊,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小二哥听说父亲有礼物送来,当即便高兴起来。
    “给你放一部电影,你瞧好了啊。”
    毛琴左手往帐篷的篷布指去,而右手则背在背后,给周玄打着手势。
    周玄当即对着秘境说道:“小脑,给我上。”
    “好嘞。”
    佛国主脑从周玄的秘境之中,飞了出来,无声无息的降落到了篷顶上,借着缝隙,往篷内的墙布上,投影了一部黑白电影。
    这是周玄提前准备好的,他负责讲述,佛国主脑负责制作的电影《火烧红莲寺》。
    这电影极热闹,当即便吸引了小二哥的注意力,不自禁靠在毛琴的怀里,看着电影。
    母子重聚,享受精彩的影片,这种时光,总是美好的,尽管这只是周玄一手制作出来的虚假时光。
    但有时候,虚假却能给人带来真实的希望和感动。
    在电影快要临近尾声时,毛琴轻飘飘的起了身,要离开帐篷,而小二哥却猛的回过头,拽住了她的手:“娘,你还会回来吗?”
    “龟山道爷跟你讲过,只要明江府重建完成,我和你爹,就能回来,和你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明江府重建要多久?”
    “你越是相信明江府可以重建,它便能越快的重建完成,时间长短,取决于你的信念是否坚定。”
    “我信,我信明江府一定可以重建,我信他明天就可以重建完成。”
    小二哥,像是赌誓一般,发狠的说道。
    “不能嘴上信,要这里信。”
    毛琴指了指小二哥的胸口后,身形便黯淡、消失。
    “娘,我信,我一定信。”
    小二哥说到此处,还在篷内的角落处,取出了纸笔,在纸上,很是用力的写下了一行字——明江府,一定能完成重建。
    ……
    “吓死我了,我演一出戏,演得浑身都是汗。”
    龟山道士跟周玄吐槽道。
    “除了一些细节,别的地方没毛病。”
    周玄给龟山道士鼓着劲,说道:“你是个好演员,有潜力。”
    “我现在就想回我的小庙,那小庙虽然破,但住着安心。”
    “贵在险中求,下一家。”
    周玄拉着龟山道士,去了下一个帐篷。
    这一下午的时间,周玄把那些要轻生的小孩子们,都一一“慰问”到了,几乎每一家,周玄都让小脑给放了一段小电影,“送戏下乡”也不过如此。
    就是累着龟山道士了,他一会儿要假扮小孩的父亲,一会儿要假扮那些小孩的母亲,最离谱的是,他还要假扮其中一个孩子的妹妹。
    “老龟,还得是你啊。”
    周玄一拍龟山道士的肩膀,说道:“老龟,我安排喜山王,每天放几十头狐狸去你那里上香,保证你的小庙,香火大大的旺。”
    “我庙小,容不下那么大的妖风,大先生你可收了神通吧。”
    龟山道士的性格,就像那座小龟山一般,只求一方偏隅之地,吃饱喝足就行,大富大贵?名利双收?他压根不去做那个梦。
    “一定要大香火,往后说不定还有活,用得上你呢。”
    “……”龟山道士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搬家了。
    “别到时候,我没因为香火枯竭而死,反而先做活累死了。”
    ……
    那些娃娃们一个个都安抚完毕,由于龟山道人精湛的演出效果,使得他们相信——只要明江府完成了重建,他们的父母便一定回得来。
    他们成了明江府城里,第一批发自骨子里,相信重建,相信父母能够重活过来的人。
    “哧!哧!哧!”
    那些娃娃,都深信不疑,周玄便是那无所不能的“龟山道人”。
    周玄的「虚张身势」,获得了大成功,香火嗖嗖的涨,第二寸香,当即便烧完了。
    “虚张声势,工老师说我若是掌握了这一层手段,便能让人很快的相信我编的假身份。”
    周玄回到了竹楼前,先给自己构建了一个假身份——一个问路的大爷。
    他即将进入竹楼之前,在众人的眼帘之外,便先发出了自己的声音:“问一下,医学院的教学楼怎么走?”
    虚张声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在被听见的那一刻,周玄的彩戏骗局,便已经开始了。
    竹楼里,小福子在烧饭,赵无崖在二楼看书。
    小福子听见了周玄的声音,当即便抬头去看,瞧见面前的人是一位“大爷”之后,便笑着指了指东南方向,说道:“大爷,往那边走,直着走,瞧见一栋高楼,那就是教学楼。”
    “小娃娃真是好心啊。”
    周玄故意绕着小福子走了两圈,小福子楞是没发现,眼前这位大爷,便是他家少爷。
    “大爷,我瞧你有些饥色,我这炒了兔肉,给你盛一碗?”
    “不用,不用。”
    周玄又走到了门口的大黑驴面前,轻轻摸了摸驴子。
    这大黑驴,和周玄有战斗友谊,平日里对周玄极亲,但这会儿,它也被周玄骗了,分不出来者是谁,当即便“阿额阿额”的叫唤了起来。
    叫得很凶,仿佛在威胁周玄——再摸你驴王,我可就咬你手了。
    而就在这时,听见驴叫唤的赵无崖,将窗户给掀起来,探出头来,朝着下头喊:“你谁啊,动爷的驴?”
    “走路累了,借你驴骑一骑。”
    “趁你道爷没生气之前,赶紧走,不然道爷下来就打你个满脸桃开……”
    “不让骑是不是,那我就揭你老底了。”周玄戏谑着说道。
    “我有什么老底?”
    “你在二楼看黄书,带春宫图的……我亲眼瞧见的。”周玄嚷嚷道。
    赵无崖当即便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道:“胡说……胡说些什么?凭空诬人清白……道爷看的是《春秋》,呀,你特娘的原来是玄哥儿。”
    赵无崖怕自己看了眼,刚才还瞧见楼下之人,是一个穿着破旧、风尘朴朴的老人,结果,眼睛都没从对方面前挪开,那老人竟然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周玄。
    “我这眼睛是不行了,看人老眼。”赵无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瞧见楼下的人确实是周玄。
    而小福子也愣住了,怎么老人变周玄了,至于驴王,已经亲热的拿脑袋蹭周玄了。
    “虚张声势,果然厉害啊。”
    周玄当即便感慨道。
    只是构想了一个假身份,竟然连小福子、赵无崖、黑驴全数骗到。
    只是,这一层手段,似乎有个缺点,好像有持续时间,过了那个时间,手段便不能生效了。
    ……
    “确实有时间限制,半炷香的功夫之后,被你骗的人就反应过来了。”
    工程师在秘境之中,给周玄解释道。
    “那好像没有多大的用处?”周玄说。
    只能半炷香时间,这么点时间,够干啥?
    “别看时间短,彩戏堂的手段,有一个极恐怖的地方。”
    “什么地方?”
    “他虽然是二炷香的手段,却能骗过九炷香的高手。”
    “两炷香的手段,能骗得过九炷香的人?这有点浮夸了……”
    “你的第一炷香的手法,以精神控制入的门,井国之人,无法应对精神控制,香火再高,在精神派的彩戏师眼里,也不过玩偶罢了。”
    工程师说道:“当年无上意志指引,十几尊神明级出动,携诸多道者,要将彩戏堂赶尽杀绝,可结果如何?不还是让彩戏师们逃出生天,在地渊之下完成了意识聚合。”
    “得亏彩戏师的诸多手段,都有时间限制,要不然,这个堂口,只怕不光是在人间嚣张,对付天上的人物,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工程师这一番言辞下来,周玄算是深深的领悟到了彩戏师的恐怖之处。
    “怪不得这个堂口被无上意志都盯上了,离谱。”
    周玄想到这里,脑子里面忽然延伸出了一个计划,他似乎可以从这一层手段开始,就编织一场骗过地渊恶鼠的骗局。
    “离谱的事多着呢,比如你,这大半天的功夫,就将彩戏堂的两层香火攒满,很离谱。”
    工程师觉得周玄的修行天赋过于夸张了些,但她却不知道——周玄的修行天赋自然是上乘,但之所以修行彩戏堂香火这么快,除去天赋之外,多少是有一些精神属性契合的。
    “彩戏手段,我一修起来,跟回了家一样。”
    周玄问工程师:“第二寸香的香火烧完了,第寸炷香手段是什么?”
    “这第三寸香,就有难度了。”
    工程师说道:“第三寸香的本事,叫「镜水月」,通过你的骗术,构织出虚假的场景,那些场景,可以是水榭亭台,可以是廊桥园,
    这些场景,原本是你虚构出来的,但那些受骗之人进了这些地方,便如摘下了镜中之,捞起了水中之月一般,分不出来虚幻与真假。”
    “彩戏师的手段,每一层都好玄妙。”
    “何谓彩戏?五彩斑澜之大戏,没有那根金钢钻,怎么揽瓷器活儿?”
    工程师说道:“这一寸香,要修起来,倒不算容易了,要你构想出一栋虚假的庭院,骗人进去游逛,若是受骗之人,深深相信它的存在,你的香火,便会蹭蹭的往上涨。”
    “工老师,你看这秘境……像不像海市蜃楼?”
    “不像、不像、不像。”
    工程师已经应激了,她受够了老是被周玄欺骗,你骗骗别人就行了,老拿自己人试手,成何提统?
    她强力拒绝的时候,周玄的右手在背后偷偷做了个手势。
    秘境黑水,原本便受他的控制,他让起风便起风,他让起蜃楼,那自然要起蜃楼的。
    “咦,真有点像海市蜃楼呢?”
    工程师望着秘境远方,黑水之浪涌得极高,在天边挂了一到彩虹。
    虹光之下,折射出了另一片黑水。
    两片黑水连接,便显出了天地无垠,极是壮观。
    工程师爱美文,更爱美景,不自觉便神往起来。
    周玄又暗暗的作着手势,提醒着黑水——慢慢取消蜃楼,速度一定要慢,要缓和。
    黑水制造出来蜃楼,在一步步的取消,但工程师瞧见的蜃楼,却如初见时那般壮观。
    “阿玄,你这次长良心了,没有欺骗……”
    “哧!”
    第三炷香火,开始燃烧。
    “……”工程师。
    工程师只觉得麻了、乏了、累了、毁灭吧!
    “周玄,你嘴里到底有没有真话啊!”工程师当即要暴走。
    墙小姐则歪着脑袋,钦佩的说道:“阿玄,你哪里这么多的鬼主意?让黑水之神缓缓取消蜃楼,然后对工程师温水煮青蛙……”
    “这个灵感,其实来源于我伟大的父亲。”
    “此话怎讲?”墙小姐、工程师都问道。
    “我父亲不会游泳,但又喜欢玩水,租了一个轮胎,在水中畅游之时,我偷偷拔了轮胎的气门芯,想让他摆脱轮胎,真正的学会游泳……”
    “然后呢……你父亲学会游泳了?”墙小姐问。
    周玄仰着头,说道:“皮带都打断了……”
    “……”墙小姐、工程师。
    “往事不堪回首,出去行骗了,回见。”
    周玄摆了摆手,便离开了秘境,只留下了浅笑的墙小姐、工老师。
    ……
    “大先生,台已经搭好了,灾民也给组织好了,晚上八点整,正式开始讲书。”
    画家在竹楼里,向周玄禀告着进度。
    周玄点着头,手里拿着毛笔在画画。
    乐师也说道:“金钟已经放开了禁制,慧丰医学院里全天候监测,彭兄也带着族人,在台下巡逻,若是有鼠变之人发病,当即便能将他带走,不会影响听书的秩序。”
    “嗯。”
    周玄毛笔未停,抬起头,看向乐师:“今天一天,有没有新增的鼠化病人?”
    “有!”
    “多少个?”
    “已经抓捕归司的,七十四个。”
    “鼠变的速度有些快,我们重建明江府的计划,确实也得抓紧。”
    周玄又说道:“局势我清楚了,你们先回去吧,到点了,我会去讲书的。”
    “好嘞。”
    画家、乐师,这两位明江府最高的权势之人,朝周玄点头后,便恭敬的离开了竹楼。
    等二人离开,周玄的画,也画完了。
    他将画卷提起,吹干了墨痕后,便凝视着画。
    这是一幅人物画,画中之人,不是别人,
    正是说书人堂口的神明「毕方」。
    “毕方,这次你不降临凡间,也得降临了。”
    这幅画像,在周家班里有一幅,悬挂在袁不语的房间里,用八根香烛供奉,香火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断过。
    而周玄在点香入堂口的时候,也是这位神明级降临,给周玄开出了神启秘境。
    而如今,时过境迁。
    说书人内战,一触即发。
    “虚张声势,有半炷香的时间……半炷香,够用了。”
    周玄仔仔细细的看过画像,连一颗痣都不会记错——也不能记错。
    他要在半炷香之内,假扮这位说书人神明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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