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明 - 第679章 北情暗渡入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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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接上文
    延说山东济南城,黄得功滁州兵马一部,硬抗坚守月余,是城破人亡不得援。
    无可奈何,为留一线生机,最终,黄、田领残兵败勇突围遁跑东走。
    顷刻间,山东大势已去矣。
    后二刘又分别于济宁、兰陵等地临阵倒戈,投递降了清廷。
    一时间,多铎兵锋更盛,一鼓作气,直扑南来。
    五月初上,右路军同安徽北凤阳境,再破高进库一路。
    转脸收拢降兵降卒,整军已是数万之众,摧枯拉朽,进逼长江界前。
    至于主力多铎领衔,兼左路军,夹刘泽清一部,则是顺势直指扬州而去。
    扬州地,富贵之所,刘之老巢也。
    要知,北来清兵大军,如此浩荡之势,连月攻城拔地,急行抢攻,士气虽盈。
    但,毕竟长驱直入,短息掩杀南下已足千余里。
    战线如此绵延,长此以往,后勤不济,便委实是为大忌。
    所以,战略上,吞掉扬州此种钱粮富庶地,便成当务之急,燃眉之刻,不可不察也。
    旦要说苦嘛,也就唯是那刘泽清,刘大脑袋一人耳。
    当狗投敌视为奸,其人既已作了贰臣降将,本就屈膝受制于人。
    这下可倒好,老巢也将难以保全,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纯纯冤种活该,不足赘论。
    遂话五月中来后,面西,右路军正兵围凤阳刻上。
    东边厢,左路军前,刘之凤阳一部内部,业正悄然暗渡,私下里各怀鬼胎,夜走密行急马蹄,往扬州纷往密传着消息。
    这其间,北向军情,对于现还扬州困驻之军民百姓来,倘要说,谁个会是最先得息事情始末者,那绝自刘泽清自个儿军伍内部军头将官是也。
    北情急报纷沓而来,最先慌了手脚,乱成一团的,也较是个他们。
    肥己营私,大难临头,朝不保夕。
    这会子,事儿被逼到这般份儿上,那些个将官头脑,哪儿还有人虑思什么守城守节?
    竟一窝蜂,尽在城中大肆托关系,找门户,巧取豪夺,霸蛮专卖起资产来。
    准备趁得最后时限,套跑银财,以供后备跑路之用。
    而这些消息,短时内,自又放不得台面儿上说,所以外延能明者不多。
    军中这点子勾当,情报灵光,真就敢言漏风之所,便还要属是扬州里顶负盛名之靡靡地,云香楼是也。
    这处青楼,位居扬州钞关内,此一域因是商贾云集,风月自便从来不缺。
    同时又多有军中人物来往,遂是得谈着此一节,也在情中。
    当月十六这日夜里。
    非就别人,又正合那去年时,被个萧靖川着力提拔,实任了扬州督粮道的马为民,他个老小子也在云香楼内吃酒。
    此货正既酒醉情迷间,忽闻得相好姘头偶来一句军头儿倒卖田资事,勾了警觉。
    马为民顺藤摸瓜,乍惊三魂归,酒醒大半,好顿软磨,晓来细里。
    经此得讯,转眼谨心一细究,大骇甚去,哪儿就还有半分心思停驻此处哇。
    他个老小子问准瓷实,拔腿便走,硬生撞开那二楼厢门。
    双脚晃荡,急慌神色,也难再理顾旁的什么,左撞右搡的就自楼梯下奔。
    这会儿来,夜有风月所,销魂浊骨窟。
    云香楼里,最不缺买醉酒之客。
    大厅里,经是他这么梯上梯下一闹腾,守在厅正中的老鸨就发了觉啦,赶忙前顶来,寻他究竟。
    “诶呦——”
    “诶,我说马大人,你这是急着奔哪儿呀!”
    “巧云姑娘好容易盼您来一趟,这.,这,这怎得吃个半醉就要走哇。”
    “倘是哪儿有不周到的,您尽管说。”
    “迎手不打笑脸人,您大人大量,当是卖老身个面子。”
    “您有什么话,冲我了,提个章程出来,我也好摁头给您张罗不是.”
    半老徐娘,市侩俗艳的老鸨,瞧是这刻上,马为民神染三分愠怒,唯恐惹了这尊佛,惶惶上赶来讨罪说圆场。
    可,他老马这会子哪儿有那心思跟他裹闲。
    见她老鸨娘前来扰乱,一把搡开,很就不耐。
    “诶呀,去去去。”
    “急事在身,休来相缠。”
    “让,让开。”
    现下,马为民衣冠不整,狼狈难堪自那绣房紧着窜出来,上身内衫都还敞着前襟儿。
    五短身材,露个肚皮,腮上脖颈里,还胡被嘬着几处胭脂红。
    也难怪是叫老鸨误认扫兴踢门的货。
    殊不晓,他这厢,刚刚是没个好气,逃开鸨娘相缠。
    前后脚,正厅顶柱之后,灯红酒绿,熙攘人窝儿里,竟是又冒一人出来,一把搀过趔趄狼藉马为民,摆袖扫了老鸨意,竟自又往外同走,粘到身上。
    “呵呵呵,她三姨,你且去,不甘此间事。”
    “马老爷自有急务,休再缠着,交我便了。”
    说着,见瞧他个青缎长衫,头顶瓜皮帽,脚踩云头履的白面商人打扮人物傍来谄谀。
    马为民内心忧急,手脚麻乱,一时分不清东西,经他夹手傍上扶住,头走几步,亦这才扭脸瞅清。
    “嗯,嗯?”
    “黄三儿?”
    马为民拨正乱麻般心思,瞅见其人,认得出来。
    此子,乃扬州徽商会里,沈、江、黄三大家中,黄家之人。
    因去扬州这地界儿,官商合流来往密切,遂往昔差任买办亦多有交集,这才自较记着。
    而反去察观那黄姓之人现刻反应,见是马官人肯认此一句,自伶俐笑面迎了脸色,很是曲逢,虚情假意起。
    “诶呦,马大爹日理万机的人物,竟还记得小侄儿。”
    “这不,前两日跟家里,我爹就言语,新得了两筐老树摘得的鲜荔枝。”
    “知您受用这口儿,一门心思想着紧给爹您送去。”
    “嘱了我带人去。”
    “可怪是侄儿我经得事儿少,做事没个头尾。”
    “巴巴儿的到您府前,好生踅探了半晌,寻不得识人交接。”
    “问了门房,又说您老外头公干,一时半刻不得回府。”
    “没法子,便就又这么悻悻回了。”
    “到家里,叫得我爹好痛骂。”
    “今儿呀,小侄儿我的造化,撞到马大爹跟前,幸赖爹您还记着侄儿。”
    “能有今儿这一面儿,好叫我回去可也有得说呢。”
    “关到底,还是您老知道疼我.”
    ps:回来啦!回来啦!
    今天刚到家,叫诸位看官久等。实属抱歉!
    咱们呐,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青山回位,后续更精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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