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秦设计师 - 第372章 分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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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1章 分兵之策
    帐內眾人看向掛在木架上的舆图,这舆图跟大秦以往的不同,绘製得更加精细,上面不仅標註了地名,还有各种符號所代表的地理事物,不同的区域也以不同顏色进行区分。
    在舆图的右下位置还特別绘製了一个方框,將舆图上所有符號代表的是何事物备註在了其中。
    头曼等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制样的舆图,他们从大秦买到的舆图也是按这种標准绘製,只是这样精细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据说这种舆图的绘製標准是那位李念公子定下,李念公子当真博学多才,同样是人,其是如何懂那般多的?
    他们现今用的好些东西都和那位李念公子有关,像他们日常生活用的璆琳器具,烧火取暖用的蜂窝煤,食用的盐,饮用的茶……
    为何这等大才不是生在他们匈奴,而是在大秦?
    大秦本就已经很强,现在还有这等大才辅佐,他们匈奴只怕拍马也难再赶上,只能一直跟在大秦身后伏低做小。
    王賁不知道匈奴人的这些想法,他手执一根小木棒点了点舆图,说道:“自古兵法有言,『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此『知』不仅要知,更要所知准確。单于和诸位头领常与东胡、月氏往来,比我等对其了解更深,我等所知必不如单于与眾位。因此……”
    王賁话锋一转,道:“王某接下所言中若有错漏之处,单于和诸位定要及时指出,以便王某修正!”
    对东胡、月氏的情况,大秦就算战前收集了相关情报,也肯定不如头曼等人了解,毕竟其等都是游牧民族,且经常往来,对草原的地势环境,东胡、月氏军事布置,生活习俗都更了解。
    这也是大秦征討东胡、月氏,要让匈奴辅助的原因之一,由其等提供更准確的关於东胡、月氏的情报。
    头曼也听懂了王賁话中之意,郑重点头:“上將军放心,我等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賁用小木棒在舆图上的两片地区圈了一下,道:“据我等所知,在这个季节,东胡和月氏人当在这两片地放牧。”
    东胡、月氏都是游牧,而游牧逐水草而居,需要根据水草隨季节的变化不断迁移,以保障放牧的牲畜生存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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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迁移放牧的地点不是隨意任选,看到哪的草长得好,就往哪边迁,而是要做好规划,將水草资源儘可能在一年都利用上,若违反规划,將打乱整个部族的迁移规划,后果严重。
    因此,每个季节在哪放牧几乎是固定的,除非季节反常,不得不违背规划,就算是匈奴,別看头曼等人现在长时间居住在头曼城,但其等掌握的部族也在按这种方式游牧。
    依照大秦所收集到的情报,在现在这个季节时间,东胡和月氏主要部落该在这两个地方放牧。
    头曼回想了下,道:“东胡和月氏的主要部族此时的確应在这两地方,上將军之意是直接突袭两地?”
    王賁笑道:“正是如此!”
    这一战没什么特別的奇谋布局,真正的战场用兵,少有演义小说里那些奇谋妙计,多是以实力对碰。
    用兵之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其中“以正合”更在“以奇胜”之前,且“以奇胜”的“奇”指的是將领当熟知战场形势,以灵活应变取胜。
    听到王賁承认要直接突袭东胡、月氏,头曼等人在心中暗道一声“果然!”,秦人是打算和东胡、月氏硬碰。
    一匈奴头领问道:“敢问上將军打算先平东胡,还是先定月氏?”
    今日过来的秦军只有数万人,以这点兵力,秦人应该会选择先平其中一方,之后再回师对付另外一方。
    他们和乌孙的作用这时就体现出来,在秦人对付其中一方时,他们或辅助配合秦人攻打一方,或为秦人牵制另外一方。
    秦人总不可能同时对两方出兵!
    分兵作战乃兵家之大忌,且这次过来的秦军,在头曼等人看来,兵力並不算多,这种情况下还分兵,说不准是秦军平东胡、月氏,还是东胡、月氏灭秦军。
    王賁身为大秦名將,应当不会犯这种兵家大忌……
    然而,王賁听了这问题后,给出回答却是:“王某既不打算先平东胡,也不打算先定月氏,王某打算將此二者一併平定。”
    听到这话后,帐內所有匈奴人不禁看向王賁,他们不知道是这位大秦名將轻敌狂妄,还是大秦的確有此能力?
    同在帐內的陈平、椒离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与我们所想一样”的神色,大秦这次过来就是要立威扬威,自然得取得一场惊人的大胜。
    有匈奴头领想劝说王賁,又不知如何去劝,他们只是匈奴的头领,劝不了大秦的將军啊。
    而且,看王賁的態度,分兵,同时出击东胡、月氏一事,根本不是在和他们商议,而是在向他们通知。
    可分兵征討东胡、月氏,就不是一个好决策,难道秦人就这般自信能获得胜利?
    更让帐內的匈奴人感到憋屈的是,他们好像只能跟著秦人一条路走到黑,因为此战落败,东胡、月氏首先要清算的便是他们。
    以往他们就被东胡、月氏欺辱,这次落败后,东胡、月氏对他们的欺辱只会更甚,甚至会將他们匈奴变为奴隶。
    某些匈奴头领还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秦人该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坑他们吧?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秦人不会以数万秦军精锐为代价来谋害他们,秦人可是实打实派了大军过来。
    只要头脑无疾,便没人会坑杀自家精锐,也不会自家精锐为代价去实行一个谋害他人的阴谋,嫌自家军队太多?
    既然不是秦人想坑害他们,那便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秦人轻敌狂妄,未將东胡、月氏放在眼中;二是秦人真的认为即便分兵,依旧能击败东胡、月氏。
    王賁身为王翦之子,能成为几乎只在王翦之下的大秦名將,征战沙场多年,其不当会犯轻敌这等兵家大忌,那也就是王賁是真的认为能分兵对付东胡、月氏。
    想到今日所见秦军带著的那些车驾,帐內的匈奴头领们又安心下来,应是车驾中所载的神秘之物给了秦人自信。
    那东西莫非也是那位李念公子所制?
    究竟是什么?
    想起车驾,匈奴头领们心里生起一些古怪的情绪,因为某些车驾中载的是人,秦人竟专程带了人过来观战。
    这是自信此战必胜,才会带那些人隨军观战,要是不能断定此战必胜,那带人过来观战干啥,看自己是如何战败?
    这么一想,头曼等人的心更加安稳,如今不怕秦人自信,就怕秦人不自信,虽然秦人获胜对他们不见得多好,但秦人落败,后果会更加恶劣。
    一些匈奴头领又进一步想到,如果秦人真能同时分兵平定东胡、月氏,那秦人的实力比他们原本认为的还要强,他们匈奴只怕要永远跟在秦人之后,为大秦小弟,仰秦人鼻息而存。
    转念间,帐內匈奴人的心路歷程已是几个起伏,从听闻王賁要分兵时的惊讶惶惑到若有所思,逐渐安稳,再到对秦人的强大感到沉重。
    王賁也知道分兵同时对付东胡、月氏,会让匈奴人感到担忧,遂出言解释:“诸位放心,此番分兵是我等深思熟虑后所定,並非轻视东胡、月氏。”
    听了王賁话后,头曼等人心里更加安稳,这位大秦名將不是头脑发昏,轻敌狂妄才採取分兵之策,而是相当清醒。
    这也意味著不存在秦人坑害他们的可能,秦人的確认为即便分兵,依旧能击败东胡、月氏!
    秦人將分兵一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又一匈奴头领问道:“敢问上將军,我等需要做何事?”
    王賁道:“诸位的职责主要是运送粮草,及拦堵溃败后的东胡、月氏军队。此番出兵,我等所带粮草不多,得由诸位提供。”
    这次出兵,儘管实质的目的是让大秦打一场威服四夷的立朝之战,但向外总不能说我大秦想揍东胡、月氏一顿,震慑一下周边国邦部族。
    因此,对外给出的出兵理由是:东胡、月氏对大秦无礼,且时常欺辱匈奴,大秦身为匈奴兄长,当为弟伸张正义,於是出兵。
    大秦是为了给匈奴主持公道才出兵,匈奴作为小弟,当然也得有所表示,这齣兵的粮草总不好让大秦自带吧?
    头曼点头道:“上將军是为我等率军征討东胡、月氏,这粮草自当由我等提供。上將军儘管放心,保证粮草充足,让大秦天兵皆吃好喝好!”
    就算砸锅卖铁,让平民和奴隶吃土,也得保证让秦军吃饱喝足。
    得到头曼保证,王賁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东胡、月氏人以骑兵为主,一旦溃败,定会捨弃部族逃亡,便需诸位在此时拦堵,勿使其等走脱,此战得胜后,东胡、月氏的財货由诸位先取。”
    虽然已得椒离、陈平告知,此战胜后,由他们先取財货,但现在听到王賁亲口承诺,头曼等人还是心生喜悦。
    由不得他们不高兴,东胡、月氏家业都不小,就算到时將最好的財货美人留给大秦老大哥,但剩下的也足够他们吃得满嘴流油。
    帮他们打仗,还让他们先选財货,大秦真是模范好大哥!
    但心里巴不得立刻答应,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头曼假装辞让道:“上將军,此事万万不可!”
    王賁道:“有何不可?”
    头曼正色解释道:“此战如能得胜,皆赖大秦兄长相助,理当大秦兄长先选財货,如何能让我等先选?万万不可!”
    王賁道:“单于此言差矣,大秦虽出兵,然此战粮草供给却是诸位提供,常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诸位供给粮草之功不比出兵交战之功逊色,且还有多处须依仗诸位。单于又岂能认为诸位之功逊於大秦?再者……”
    王賁有意停顿了下,看了眼头曼等人,方才继续:“我曾听闻东胡、月氏常欺辱诸位,自诸位这敲诈宝马,勒索美人。东胡、月氏实欠诸位多矣!”
    “大秦身为兄长,此番兴师正是为诸位主持公道,助诸位夺回本属於诸位之物,岂好先取?若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秦为了东胡、月氏財货,方才兴师。”
    王賁话都说到这份上,头曼知道再假装辞让,那就是不给大秦面子,破坏大秦和匈奴兄友弟恭的和谐局面。
    顺著王賁给的台阶,头曼果断顺滑地下了,他起身向王賁一礼:“大秦大恩,头曼永世难忘,愿大秦、匈奴永世交好!”
    不用头曼招呼,在头曼这句话后,帐內能看懂形势的匈奴头领赶紧主动起身,而见他们起身,其他匈奴头领也隨之而起,齐声道:“愿大秦、匈奴永世交好!”
    这属於当前大秦和匈奴之间的政治正確:大秦和匈奴將永远交好,將一直秦友匈恭,和谐友爱下去。
    敢说大秦对匈奴有恶意,匈奴会对大秦不利,二者间的关係不可能长久维持,必有一方会被另一方谋害,都是在违背这种政治正確。
    王賁自然懂得这种政治正確,正色向头曼回应:“愿大秦、匈奴永世修好!”
    听到王賁说出这句话,帐內的秦人也纷纷起身,齐声道:“愿大秦、匈奴永世修好!”
    小韩信也隨眾起身喊著这一句话,他知道这句话是个空谈,但人们似乎就喜欢喊这种不切实际的空谈口號,讲出这话的匈奴单于和王賁师兄,他们自己其实也並不信吧?
    不过,匈奴確实会和大秦永世修好下去,等到大秦將匈奴吞併,匈奴作为大秦的一部分,匈奴人都化为秦人,不再分大秦和匈奴,统一为一个“秦”,可不就是一直修好。
    如今这种名义上为兄弟之邦的两个国家,很难长久交好,可並为一国,我还是我,你却变成了我,我和我当然能长久交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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