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 第1028章 Ch1027 苦中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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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8章 ch.1027 苦中作乐
    “一只皮箱,三镑。”
    “两条薄毯,十七先令。”
    “十二支木杯,两镑零九个便士。”
    “一把椅子…两镑。两镑,诺科,两镑,一把椅子两镑——”费尔康·波茨着了魔般念着‘两镑’,手里的单据像被雷击中似的抖个不停。他咬牙切齿地来到惶恐的男人面前,用最大力气抓住对方的领口,把人拽到自己面前,从牙缝里挤出那个被重复了数遍的词:“两镑,诺科。”
    费尔康一抬脚,踹倒了身边那把快要一百岁的椅子。
    它甚至禁不住一跤。
    “两镑!两镑!你和我弟弟就买了这些东西!两镑!诺科!说说看,吊死你的绞索要多少钱?!”
    诺科快要吓死了。
    他半点不像个贪婪到敢卖出绞索的商人,大颗大颗汗珠顺着眉骨往下落。
    “先、先先先生!是小波茨先生…先生说…”
    恐惧极了与娇羞极了的人差不多。
    都说不清楚话。
    “…说做一笔大买卖…很快就把钱填补回来…”
    绝顶聪明的杰夫·波茨先生找了个好生意。
    的确合乎情理。
    他打算先‘暂时’弄些顶事的便宜货,将资金挪走赚一笔大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就发财了。
    只要十来天。
    “远、远洋远洋…”
    “我告诉过你,和我弟弟到了伦敦,多打听打听圈子里发生过些什么…我告诉过你,诺科。”
    费尔康·波茨已经意识到,此时苛责这男仆毫无意义了。
    他一松手,任由战兢兢的仆人跌落。
    咚的一声。
    就像费尔康·波茨心里的井。
    他有大麻烦了。
    “我告诉过你,告诉过你们,对不对?”副院长还没有抹去名字前的‘副’,他还没有真正和灰党打成一片——坦白说,无论灰党还是秘党,教会、海曼家,甚至女王。
    他压根不在意这些没长大的孩子们的无聊斗争。
    和争抢块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把一枚先令扔进报童扎堆的棚子里,你能见到同样的画面——至少两个报童打起架,不需要其他报童们将自己分门别类,傻兮兮的举手表决这一个先令归谁。
    他不在意他们,只关注自己的目标: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被你们搞砸了…我的诺科,我亲爱的弟弟…”
    诺科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先生,小波茨先生也想着您,希望为您分担些压力。他只打算用上十来天的…”
    费尔康·波茨手掌撑着胯骨,弯下腰,谦逊的不成样子:“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种愚蠢的做法,诺科。”
    恩者在上。
    “你们就像两百年没有见过牡蛎的男人一样,哪怕扔条袜子都能上钩——诺科啊诺科,假如我弟弟死了,你还能活吗?”
    诺科哀嚎起来,向前爬,捉住费尔康的脚踝,不住吻他的鞋面。
    费尔康一脸漠然。
    他随手抄起桌上的单据,把它送到焰锋上点燃。
    纸烧得缓慢。
    眼中的灰烬仿佛正告诉他一个答案。
    火焰…
    “诺科。”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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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有个机会…给我弟弟,也是给你自己的机会。”
    男仆只嗅见一股火焰过后的焦糊。
    …………
    ……
    爱德华·史诺拿着导师的亲笔信没能进到城里。他很清楚,倘若自己在城门外嚷嚷什么‘公正教会是邪教’,恐怕过不了半分钟就要被抓走。
    他原路折返,尝试拜访费尔康·波茨——就像威廉姆斯·詹纳所言,这胖先生无论要什么,都绝不可能有胆量与邪教合作。
    显然他被蒙蔽了。
    “先生回伦敦了,史诺医生。如果您找他,可以提前预约,等人回来——”
    “下一次找上他的不会是我了。”爱德华·史诺冷冷看了神气的门房一眼,转身匆匆回了营地。
    病人越来越多。
    天气闷热,排泄物成了巨大的问题。
    “快!士兵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蜂鸟!把铲子——快一点!敌人不会等!”
    男孩在一众成年男人诧异的目光中,背手昂头,雄赳赳穿过他们正努力挖掘的粪坑:莱顿小先生的精神状态正巧合适,男人们也不讨厌他。
    “疯子总比得病好。”
    踏着铲子的男人说。
    他们三两凑在一起,叼着烟卷,下手倒算麻利。
    “他多大?”
    “我听说才九岁…还是十岁来着?南丁格尔小姐吩咐他干的。”一旁瘦弱些的男人搭着膝盖,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墩上,烟卷儿夹在耳后:“…这日子啊,疯子总好过正常人…”
    他感慨了几句,又称赞起方才话里的女人。
    他见过不少医生和护工。弗洛伦斯·南丁格尔算少见‘温柔’的——不只是字面意思,他分得清好赖。
    “落进湖水里,珍宝在湖底。”壮男人说了句俗语,笑称这算他们不幸中唯一的一点点运气。他问瘦男人家里谁得了病(肯定不是他自己),又告诉对方,自己的大儿子留在城里,只和妻子出来,陪着小儿子看病。
    瘦男人说他的妻子病了。
    交谈就在这里渐入沉默。
    没几分钟。
    挎着篮子的女人一路碎步而来。
    “汉斯!那小姐给我发了干净的酒!”越近,女人的步子就越快,恨不得到了跟前,扑进自己丈夫的怀里。她一股脑把篮子塞给男人,却见自己丈夫提起来,翻出一小瓶递给身后。
    身后石墩上的瘦男人。
    “我的朋…友你叫什么来着?”
    “本,汉斯,你可以叫我本。”
    “行吧,本。我看我们得当一阵好朋友了…接着。”
    女人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接过瓶子拧开,小口啜饮的‘本’先生——男人总到处结交朋友,甚至连个名字都不清楚,就成了朋友…
    干净的水多么珍贵,就这样分给‘陌生人’了?
    妻子欲言又止,可看着丈夫汗津津的罩衫,想了想,还是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快点干活!懒鬼们!”
    昂首挺胸地男孩又走了个来回,行经过的路上,男人们纷纷放下铲子行了不伦不类的军礼:“替我们向南丁格尔小姐问好,‘长官’!”
    小莱顿嫩脸一扳:“闭上嘴!干活!”
    惹来一阵阵哄笑。
    烈日扣押愤怒的滚烫土地上,有人小声哼起了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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